一想到可以和厲行洲一起去“看機器”,凌鹿頓時將“還沒能把禮物送給厲行洲”這點小小的不愉快拋諸
腦后,整個人都有幾分雀躍。
他坐到副駕的位置上,自己扣好安全帶,禮貌地發問道“先生,能先去一趟工作站嗎”
厲行洲握著方向盤道“可以。”
不知道為什么,厲行洲今天沒有帶副官,也沒有帶司機,而是自己開著車載著凌鹿。
凌鹿有點好奇地問了,結果厲行洲只說“今天是私事。”
凌鹿還是不太理解。
他之前聽周中尉說過,在厲行洲這里,無論公事私事,類似于“駕駛”一類的事情,都有勤務兵對接。
為什么今天是例外
凌鹿想不明白,遂不再想了。
反正他更喜歡現在這樣和厲行洲兩個人單獨出游。
因為,他可以放心地把尾巴放出來晃來晃去,不用擔心司機先生看見啦。
眼看著就要到工作站了。
凌鹿收起尾巴道“停前面就好我去拿一下病歷本,先生等我一下哦。”
厲行洲“病歷本”
凌鹿笑了“其實,就是機器們的維修登記冊。我覺得這樣叫起來比較親切一些,就像我是醫生,它們是我治好了的病人一樣。”
“病歷本”里面登記著維修了什么機器、機器有哪些問題、最后怎么修的,平時都放在工作站備查。
其實病歷本里面的東西,凌鹿腦子里都能記住。但他想著如果今天還能發現些什么別的問題,就可以一起修好再記錄下來,所以還是打算取了這本冊子隨身帶著。
厲行洲唇角勾了勾“原來如此。去吧。”
越野車穩穩停了下來。
凌鹿自己解開安全帶,跟只活蹦亂跳的小鹿一樣蹦進了工作站。
厲行洲雙手擱在方向盤上,看著凌鹿的背影消失,人略微怔了兩秒。
但他很快就醒過神來。
他打開了左腕的通訊器,趁著這短短幾分鐘的空隙查看著最新的備忘錄和信息。
很快就是“聽證會”的日子了。
這兩天,便是這段日子以來,他唯一的、僅剩的一點空余時間。
能將這些時間全都用在“私事”上,對厲行洲來說已是從未有過的奢侈。
這之后,他需要動身前往第四區的會場,在那里應對第五區的挑釁,說服其他區的委員,贏得委員會的信任
為了留給人類一個尚存希望的未來,首先要做的,竟是應對他人的質疑,爭取他人的支持。
厲行洲快速掃著通訊器屏幕上的文字。
這都是情報人員最新發回來的消息
第五區內定發言人為第五區研究院代理院長張再興。
推測張再興正在設法聯系前段時間失蹤的劉思源教授。
我們已與因病休養的何老取得接觸。
他一條條地往下翻著消息,線條利落的臉頰愈發顯得冷硬起來。
不出所料,第五區準備將污染物的現行應對策略歸結到他的“個人偏好”,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對于第五區來說,這的確是最有利的突破口,也是最讓人難以自證的質疑。
厲行洲的手指在窗舷上輕輕敲著。
一下,兩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句極響亮的叫喚聲“小鹿老師凌鹿”
這聲音如此之大,讓厲行洲下意識抬起眼簾,從擋風玻璃看了出去。
此時凌鹿手里抱著厚厚一本冊子,剛剛邁出了工作站。因為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他又停下步子,回頭看著那人。
叫住凌鹿的,是一名相貌端正、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停在凌鹿身后,手死死攥成拳頭,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出來。
見對方似乎來者不善,厲行洲眉頭微擰,左手已是按住了車門。
只見那人胸膛劇烈起伏幾下,對著凌鹿大聲道“凌鹿,我,我喜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