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都已經七點了,不知道為什么報紙會送得晚這么多。
想著盧阿姨已經下班了,凌鹿便自覺地站起來“我去取報紙吧。”
拉開工作站的大門,木頭做的紅色信箱里確實躺著一份當天的晚報。
凌鹿取出報紙順便溜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首頁醒目的黑體字聯合政府特別執行委員會定于兩日后,在第四區召開特別聽證會,余志誠總理、厲行洲將軍將出席本次會議。
特別聽證會厲行洲也會去
這是什么會啊
他再往下掃了一眼,發現新聞里的句子都冗長復雜,完全看不懂到底在說什么。
凌鹿拿著報紙,一臉疑惑地走回了飯廳。
謝老爺子原本正在和馬主任爭論到底是金桔酒好喝還是藍莓酒好喝,看到凌鹿懵懂的表情,便直接道“怎么了小鹿,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嗎”
凌鹿猶豫一下,將報紙遞給了謝爾蓋“謝老師,這個這個特別聽證會,是做什么的”
聽到凌鹿說出了這個詞,謝爾蓋和馬主任的臉色都是一變。
兩人速速掃完報道,謝爾蓋那浮著幾分酒意的臉,已經迅速轉為了鐵青。
“第五區個龜兒子,又在亂整。”謝爾蓋幾乎是帶著恨意的說了出來。
馬主任的臉色也是很差,但好歹比謝老爺子文明些。
這干瘦的老人,只是沉著臉道“居然是真的他們居然真的走了聽證程序。”
謝爾蓋的手擱在膝蓋緊緊攥成了拳,肩膀微微發抖,臉上的肌肉一縷縷地不停抽搐,像是在極力忍耐著怒氣不要爆發出來一般。
最終,他站起身,啞著嗓子道
“我自己去工作間待會兒。”
說罷,謝爾蓋便自己推開椅子,握著拳頭,步履沉沉地獨自走向了工作間。
片刻后,工作間的門被重重關上了。
凌鹿不是沒見過謝老爺子生氣。
有人弄壞了了古舊的機器,有人浪費了寶貴的原件,又或者有人催活兒催得太急,謝老爺子都會生氣,會大吼,會隔著電話線怒罵。
但是,他從未見過謝老爺子氣成這幅光景。
凌鹿憂心地望向工作間方向,卻被馬主任拍了拍肩膀“唉,小鹿,別擔心了。”
“老謝自己待會兒就好。”
一旁小丁的小丁低低嘆了一聲,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同時也對凌鹿道“別擔心,謝老師能調節好的。”
凌鹿“哦”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問道“謝老師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氣成了這樣”
馬主任重重嘆息一聲,拿過那份晚報在手里翻了翻,對凌鹿道“這份報紙說得不是很清楚”
作為曾經有過職務的退伍軍人,再加上現在是服務中心的管理者,馬主任自然有著更多的渠道,知道一些民眾不知道的細節,清楚一些報紙里面不會說的背景。
他思索片刻,道“小鹿,我先跟你說一下,這個聽證會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他剛要開口說明,又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對了小鹿,你知道現在的防御墻最早是在誰的主導下建立的嗎”
凌鹿點頭道“我記得,社會與歷史上說過,是第五區研究院的何未。”
也就是那位在江婆婆的葬禮上追憶她生平的老先生。
馬主任道“好,那你應該是有這個基本概念的這堵墻,某種程度可以看做是第五區研究院的成果,也是第五區最引以為傲的貢獻。”
確認了凌鹿知道這點基本常識,馬主任推了推眼鏡,用盡可能直白的話對凌鹿解釋起來。
凌鹿睜大眼睛很用心地聽著,差不多算是聽懂了
原來,是第五區向聯合政府正式提交了一個名為“新鐵壁計劃”的污染物應對策略。這個即將召開的特別聽證會,就是要討論是否采用這個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