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段時間,何老身體不適不能長期辦公之后,他成為了研究院首席科學家兼代理院長,也被指定為這次聽證會的第五區發言人。
達爾上將看著張再興的灰色眼睛,有些窩火地皺起了眉頭。
對于總理沒有指定自己、沒有指定自己這個聯合軍里唯一的上將擔任發言人這件事,達爾上將自然是不愉快的。
但更讓他憤怒的是
張再興沒有經過自己同意,聯合其他人散布出來的關于厲行洲的“猛料”。
搞什么
厲行洲的確剛愎自用,他所堅持的作戰策略的確不可持久,但為什么要把這位少將渲染成一個偏執狂,一個內心畸形的專丨制者
好歹厲行洲肩上的星星,還是我當年親自給他的呢
你們這么一搞,豈不是顯得我們聯合軍都是瘋子,豈不是顯得我這位上將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一點,達爾上將的手指便摳進了沙發的扶手。
對面的張再興自然注意到了達爾上將的陰沉臉色。
這人儒雅一笑,道“達爾上將,或許您對我的策略有所不滿。”
“但是,只有這樣,才能確切地說服委員會,讓他們選擇我們的方案。”
“您也不希望,那些優秀的軍人、那些最出色的人類血脈無論他們是哪個區的就這么折損在戰場上吧”
“只要修好了墻,再配合上我們的”
張再興收起聲音,以口型說了四個字,最后道“如此一來,您再也不用為那些白白送命的孩子們感到痛苦了。”
“相信到那個時候,整合在一起的聯合軍定然是氣象一新、意氣勃發。”
“而您,作為聯合軍的最高指揮官,作為人類歷史上最為燦爛的勝利的指導者,足以彪炳史冊。”
達爾上將沒有應聲。
但他原本摳進沙發扶手的手指,已經慢慢松弛開來。
下午1330分。
休息結束。
是第三區代表發言的時間了。
張再興坐在椅子上,意興闌珊地看著走進會場的厲行洲。
對于這位年輕的、成績卓著的將軍,張再興本人其實沒什么偏見。
某種程度上,他一直認為,待聯合軍重整之后,這位將軍也是能派上用場的。
甚至比達爾上將更好用。
只可惜,為了推行第五區的策略,為了人類的福祉,必須先推翻第三區的現行做法。
建造新的防御墻”,從來就不是我們的真正目標,只是我們用來換取時間與資源的手段。
我們的真正目標,受限于聯合政府所謂的“倫理道德”,受限于人類的種族局限性,我們還不能公之于眾。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已經運作了很長時間。
好在結果不負眾望。
在會場內,自己已經分析得足夠清楚,“頻繁激怒污染物只會讓人類自取滅亡”;
在會場外,情報部門成功地將厲行洲塑造成了一位陷入畸形復仇情結的專丨制者。
這么一套漂亮的組合拳下來,第三區是無論如何都難以自證了。
不僅如此,各區委員們的小小心思,他們最想要什么最畏懼什么,情報部門都調查得足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