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到地上,自己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想要再去問問趙瑜是不是弄錯了什么,又直覺對方可能給不了什么答案。
就這么苦惱地想了半天,他決定再去找另一個人崔嶼。
崔嶼接到凌鹿的第一通電話時,正坐在一張小圓桌旁看書。
看著來電人,他微笑著接起來“怎么了不是應該和室友在一起做飯嗎”
凌鹿在那邊小聲說“本來應該是可出了點意外”
凌鹿的聲音聽上去彷徨無助,充滿了迷茫。
崔嶼臉色微微一變。
在聽到凌鹿含含糊糊地表示剛才發生了點奇怪的事之后,崔嶼眉毛一豎,人已是不由自主站了起來,提高聲音道“他強迫你了你在哪里這個混賬你有沒有受傷”
凌鹿在那邊呆了一下“強迫強迫什么”
崔嶼“你繼續說。”
待凌鹿說完個大概之后,崔嶼捂住額頭,低聲道“小鹿啊。”
凌鹿“嗯”
崔嶼“小鹿,你這位室友,要么是個圣人,要么就不是人。”
凌鹿“誒”
崔嶼“算了。你剛剛說,你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難過,你想知道怎么才能不讓他傷心”
凌鹿“嗯嗯”
果然還是崔嶼靠譜
崔嶼“小鹿,這件事,我不能再幫你了。”
崔嶼“啊”
崔嶼“聽上去,你的這位室友,已經把你保護得太好太好”
“可有時候,你也需要稍微再勇敢一點,努力往前再邁一步的。”
“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做到。”
凌鹿只覺得更混亂了“啊”
崔嶼長嘆一口氣“小鹿啊,最后提示你一下。”
“假如今天對你說這些話的人是其他任何人,你會不會這么困惑,這么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
“你不妨試試,試著用他對待你的方式,去對待他。”
凌鹿“啊”
崔嶼“好了。新年快樂,我要繼續看書了。”
說完,崔嶼掛斷了電話。
燈光下,這斯文秀氣的年輕男子,面前攤著一本舊書,視線卻凝結在了前方的的相框上。
看著照片上那年紀不大、笑容爽朗的人,崔嶼臉上浮現出一點傷感的笑。
他伸出手,指尖撫過冰涼的相框玻璃,輕聲道“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再坦誠一點,勇敢一點”
一晚上撥出去兩個“求助電話”,卻依然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答案的凌鹿,呆呆地坐回床上,伸手抓過了厲行洲送給自己的毛絨絨小鹿。
他在努力理解崔嶼最后說的那些話。
如果換成別人這么說,這么做,自己會這么苦惱嗎
凌鹿知道,自己不會。自己只會明確告訴這個人“對不起,我對你只是朋友的喜歡。”
就像以前對陶楊老師說過的那樣。
可對厲行洲
凌鹿的心又開始莫名其妙亂跳。
他嘆口氣,開始回想著厲行洲是怎么對自己的,自己是不是能以同樣的方法去對待厲行洲。
嗯
厲行洲給自己安排了住處。
自己能送厲行洲房子嗎
看著賬戶里的信用點,凌鹿沮喪地搖了搖頭。
厲行洲送來了吃不完的巧克力。
那自己能厲行洲送什么
以前還能給他煮紅茶,可他現在也不喝茶了。
厲行洲還送了這只毛絨絨小鹿。
自己好像除了給他講故事以外,什么都沒送給他過
如果如果自己真心給厲行洲準備一件禮物,再好好問問他,他說的喜歡到底是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會不會讓他沒這么難過
凌鹿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
但他這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方式了。
他抱著毛絨絨小鹿,怔愣地趴在床上,完全沒有察覺到現在的時間早已過了凌晨一點。
他腦子里,揮之不去的都是厲行洲獨自走上樓梯的背影。
明明離自己很近。
可看著卻那么遠,那么孤獨。
清晨7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