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從揚州,而是從京城。
“林海那老狐貍,可不會這時候就明顯站隊。”
孟綽往后一靠,“他要真這么急,就不會收下萍絮,可問題在于,這個關鍵時刻,林海還能默許這樣的年禮,看來,這關系也不是那么好。”
陳允夾了粒花生米,一邊嚼一邊道,“忍忍吧,甄家與寧榮二府本就相交甚密,只要他不碰那根線,大人不會讓我們動他的。何況林家好歹曾經百年侯門,雖子嗣單薄,但偏偏每個都能頂上用,朝中的交情一直沒淡過,如今甄家后繼無人,寧榮二府同樣。”
孟綽輕嘲,“我看大人是當局者迷了,林家又不是沒有繼承人。”
“林家的獨子,去年就差點夭折,據說女兒也身體弱,指不定就”陳允笑笑,“到時候必然只能幫扶岳家。”
而岳家榮國府,又需要宮中的甄家。
孟綽狐疑的打量著陳允,半晌,身體前傾,似笑非笑,“那又與我們何干相反,陳兄,一旦我們做的事情全部暴露,誰能保我們”
“甄大人有老太妃,有太上皇護,我們呢”
“林海查不到那么多。”
“是嗎”孟綽看似輕飄飄的反問,“可消息都傳到這兒了,咱們這位皇上,這次可是鐵了心的。”
“林家百年清譽,能同流合污獨子差點夭折,那就是還好好活著,他不得為了兒子拼一把”
“大人說了,能拉攏就拉攏。”陳允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
孟綽低頭笑笑,頗有些漫不經心隨口一說,“若如此,陳兄又何必,在今日給我說這些。”他又不是腦子一根筋的龐宇。
陳允筷子一頓,兩只老狐貍四目相對,終于,酒杯碰盞,一飲而盡。
又是一個月過去
“筠哥兒,你怎還跟著學這個”紅姨娘一邊教黛玉打絡子,一邊回頭,眉眼含笑,打趣著筠哥兒,“難不成,我們筠哥兒以后不僅要在科舉上名列前茅,就是在女兒家的女紅上,也要爭上一爭”
周圍的丫鬟聽到后也彎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就連黛玉也停上了手中的動作,抬頭跟著笑道,“他要是以后要學刺繡,倒是沒人攔著他,就是不知道,咱們少爺呀,”黛玉眼波流轉,一詠三嘆,吊足了氛圍,才捂嘴忍住笑意道,“怕不怕那繡花針”
一片歡樂聲中,筠哥兒幽怨地盯著黛玉,當初就是他親愛的姐姐,讓大夫給他扎針的,現在還好意思笑他
鬧了好一番,紅姨娘恰到好處的出來招招手,“行了行了,可別在打趣我們筠哥兒了,姑娘也是,再鬧騰下去,今天可就學不了多少了。”
黛玉鬧了一會兒,臉上也熱氣騰騰的,略顯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但眼睛還悄悄朝著了筠哥兒眨了一眼,哪兒有什么不好意思。
紅姨娘沒管兩姐弟的眉眼官司,只是耐心教導著黛玉打絡子,要說林府誰打絡子最好,紅姨娘必定有一席之地,加上紅姨娘本就是從小跟著賈敏貼身服侍的,值得信任,因而賈敏也就讓紅姨娘暫時交到黛玉打絡子了。
至于刺繡等需要用到繡花針的,倒是不著急。
而筠哥兒之所以在這兒,“我課業做完了,爹爹還沒回來。”
筠哥兒手上拿著紅繩,兩腳悠悠晃蕩著,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搗鼓不成型的紅繩,看得黛玉和紅姨娘不禁發笑。
“筠哥兒可是困了,我帶你先去榻上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