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不知道長可否賞面,在寒舍多留一段時間。”
王道長一改之前的淡然,有所遲疑,“若是大人擔憂小公子的身體,那大可放心,他身體比他身邊那倆好多了,吃了這藥的副作用,小公子還年輕,養個把月就全然沒了問題。”
“若實在憂心,貧道可以給小公子開幾天溫補的藥,但是恕貧道不可多留。”
單韞虎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道長可有何要事不是本官自夸,在金陵,道長若有困難,單某大概率都能幫一幫。”
王道長沉吟許久,似乎是很難開口,“哎,家師年邁,也就這一兩年了,故而,我這個做弟子的,這才到了家師故地金陵地界,欲尋一風水寶地。”
“原是如此,道長有心了。”
等這道長住進了單家院子,管家來到單韞虎身邊,“大人,這道士全然沒有正統道士的模樣,提了一大堆要求,全都是要不少錢的。”
單韞虎眼神一暗“他要什么,就給什么,不要怠慢了,多派些人伺候著。”
每個道士都有相應的文書,這個道士,是京城清虛觀的道士,京城啊,就是快馬加鞭去查證,來回沒有一個月根本不可能。
不過既然來了,就沒有想走就走的道理,本官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人是鬼。
“這瓶藥,有哪些成分,何種副作用,讓人仔細查清楚。”
“是”
是夜,單府
“姓單的,你三天兩頭怪我給丹兒的錢給多了,你又在干什么五百兩,你一天就讓人支出了五百兩就給個毛都沒長齊的騙子你有病吧你”
關夫人把賬單一把拍在桌上,叉著腰怒視單韞虎。
單韞虎只是習以為常的,不耐煩道,“那道士的事情你少管,也別去接觸。”
“你什么意思我管著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什么我不能管的怎么,要養小老婆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別鬧了我就直說吧我怕你壞事”單韞虎忍著怒氣,顯然夫妻倆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那道士至少讓那逆子能行事了”
關夫人眼睛一亮,卻還沒說什么就被打斷,“那人要么是真有本事的道士,要么是朝廷派來的探子,在我沒弄清之前,你安分些吧。”
“探子,什么探子,哪個探子還給貪官兒子治病的,”關夫人習慣一懟,聲音卻不由自主小了些,“要我說你就是想太多,人家要查也不是先查你。”
單韞虎只是冷臉看著關夫人,聽到貪官二字,眉心不可避免一跳,或許是氣憤到了極致,反而愈發冷靜,“若不是你縱著他,他和那群人混在一起,我也不會同流合污日日擔心,甚至不得不讓英兒剛滿十五,就外嫁出去。”
禍不及外嫁女,這是他唯一能給他女兒所做的。
許是被戳中了心事,關夫人也不可避免給自己開脫,因而扎心之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清高,那你怎么不大義滅親保全家里其他人,說白了,你其實早就心動了對吧,只是丹兒恰好給了你一個不得不的借口”
“如今你做什么清白樣子你今天支出的五百兩,是你的俸祿不成”
關夫人冷笑不已,“單韞虎,你記著,丹兒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夫妻二人自是又分房而睡,單韞虎捂著雙手交叉立在額頭上,眉心緊促,探子應當不會用這么激進的方法,太明目張膽了,只是這個時節,他不得不對每一個接近的人懷有猜測。
“若僅僅是普通貪污鹽稅,倒也罷了”可他一輩子都幾乎在刑案斷案之上打交道,哪怕他只是參與了小部分,但他不可能不查,越是往下,越是心驚,金額,似乎過大了,這還只是浮于表面的,他能夠參與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