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母親那兒如何了”
“嗚”
賈敏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只有一兩聲的嚶嚀,昭示著賈敏所受的巨大痛苦。
孫大夫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這藥,跟賭沒什么兩樣。可正如筠哥兒所說,再不賭一把,就真的人都沒了。
孫大夫雖然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癥原理,但賈敏的脈搏不會騙人,賈敏,就快承受不住了。
而如今,距離賈敏發病,也不過兩個時辰,這“病”,過于狠毒了一些。
這兩個時辰內,也不是一點藥沒用,但都是一些補藥續命,吊著一口氣。
不多時,月丹端著一碗全程她親自熬煮,沒有經過他人之手的湯藥進來了。
只是她們還是有些忐忑,這藥,真的要喝嗎
賈敏虛弱地躺在床上,她已經聽不太清腳步聲,眼皮更是重得睜不開,就連嘴唇,也沒了力氣張開,只是虛虛的吐著氣,胸口微弱的起伏著。
饒是香雪和月丹,明知賈敏的意愿,依舊難以下決定,哪怕藥已經端到了面前。
“把母親扶起來吧。”筠哥兒雖小,卻比她們更能做主。
香雪咬牙將賈敏扶起來,背后墊著枕頭倚著,本意是她穩著賈敏,讓月丹喂藥,可不料筠哥兒又開口了,“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喂母親就夠了。”
三人齊齊一愣,香雪更是眼中含淚,“少爺,誰都能喂,您不能喂”要是太太真的救不過來,傳出去豈不是筠哥兒這個做兒子的喂死了嫡母
至于命令,賈敏已經拼盡全力開了口,完全可以說是賈敏自己的意思,避免了牽扯到筠哥兒身上,她們如今又怎么可能給筠哥兒留下能被找茬的地方
“出去”
筠哥兒說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出乎意料的倔強,怎么都要讓他們出去,自己來喂藥。
“少爺,太太如今神志已經不清,喂藥更是困難,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得到處都是”
少爺平時都很乖的,怎么今天一次比一次強硬月丹只能換個角度勸。
到最后,沒一人敢把他獨自留在這里,僵持不下,筠哥兒只能退步,但必須是他喂。
香雪服侍賈敏最久,由她扶著賈敏,并輔助著幫忙讓賈敏張口,以及擦嘴,在香雪的配合下,藥已經喂了一大半,可他們一大一小,眉頭都沒有舒展開來,賈敏,并未見得有好轉,要知道,孫大夫說過,這藥劑量他開得并不輕。
筠哥兒低頭看著黑乎乎的半碗湯藥,勺子放在碗底,攪亂了一碗湯藥的平靜,賈敏的心跳,還是在變弱。
“少爺”月丹蹲下,手虛虛放在筠哥兒端著的藥碗下,“少爺不哭,太太會心疼的。”
香雪和月丹看著哭得咬唇卻無聲的筠哥兒,簡直不要太讓人心疼。
香雪有些難受地開口道,“說不定喂完了就有效果了。”也不知道是安慰誰。
“少爺,我來喂吧,你歇一會兒。”月丹準備接過藥碗,筠哥兒躲過搖搖頭,另一個手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沒人注意到,一顆血淚剛好落入了藥碗勺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