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太大,人也太多了,他與徐曄既不是一屆的,家境也沒有相似的地方,自然而然很難熟悉,能短暫靠記憶模仿,已經是田淵觀察力驚人的表現了。
賈敏也知道難度,點了點頭也就罷了,“這也無礙,明天你和我一起接待就是了。”
不過話雖如此,卻也讓家里的侍衛更仔細布置了一番,現在的時間段,由不得他們不小心,尤其是在金陵高層都搜捕徐曄的情況下,徐曄躲了這么久,哪兒來的錢雇傭人送信,哪兒來的錢買上好的筆墨紙張
那拜帖上的墨香,可算不得便宜,就是一般的小官家里,也不一定買得起。
所以綜合各種原因,對于第二天的接待,賈敏是萬事小心。
第二天,一頂轎子在林家側門停下,守門的小廝氣息渾厚,站如青松,顯然是練家子出身,在轎子落地后,就盯著轎子的情況。
抬轎子的都是雇傭的護衛,只見一只修長的手伸出,食指往后,簾子順著手背的力量掀開,出來一個身高修長,身著錦服,頭戴珠釵的艷麗女子,那上挑的狐貍眼,看向守門的“小廝”,勾魂一笑,“小廝”直接漲紅了臉。
高挑的女子直接揮手,那幾個護衛便抬著轎子離開,只留下了女子一人。
女子走到左邊紅臉的小廝面前,在小廝板正僵硬的個頭前,手帕一甩,漫不經心開口“勞煩帶路。”
聲音慵懶而醉人,卻是男聲。
來人全然不顧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沖擊和心理傷害,理所應當的指揮著人,等見到帶他過去的丫鬟更是禮貌的行禮表達謝意,妥帖的跟著人走行的女子的屈膝禮,未曾發言。
重新回到崗位的小廝,看向另一邊不動如山的同伴,“他故意的吧”
同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完了,要加練了,連男女都看不出。”
罪魁禍首從容有禮的見到了賈敏,以及賈敏下方的田淵。
賈敏驚訝的看著來人,怎么是女子莫非是徐家的外嫁女可徐家還活著的外嫁女年歲也對不上啊
田淵不太確定的看著面前人的臉,盯著一個女子看不符合君子禮儀,但是,這身高,這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再看喉嚨那里的高領
“徐,徐師兄”
徐曄明顯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田淵,就在田淵以為自己猜錯了的時候,徐曄恍然大悟狀,“是田師弟”
沒有刻意的改變嗓音,一出口,賈敏和田淵就了然了。
“徐曄徐子言,見過賈夫人,因種種原因,未曾以真身來見,還望夫人恕罪。”不裝的徐曄雖然身穿女裝,但一舉一動卻是男子的大開大合。
“事急從權,怎能苛責。”賈敏給田淵示意,接著道,“阿淵是我夫君收的弟子,曾在應天書院待過一段時間,故而見過徐賢侄,因案情迫在眉睫,不得已假扮了你,倒是希望子言勿怪。”
“夫人嚴重了,若沒有林大人當斷則斷,學生也不敢現在便出來,我徐家的冤屈,也不知何時能滅,是我要謝過林大人。”
這一點,徐曄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要是他憋死也不出來,假的終究是假的,哪怕林如海真的搜查出來了罪證,也一樣能被人彈劾,而他現在出來后,才能變成是真的掌握了人證物證,而后去搜查,流程才能勉強正確。
為何說勉強,因為鹽方面,鹽課御史有絕對的權利,但是滅門,殺人,這方面,抓了人,一直放在監獄中,卻沒有當堂對峙審案,這就不符合規矩了。但林如海也沒辦法,因為真的徐曄沒有出來
也是因為林如海抓到了鹽和貪污銀的罪證,加上雷霆手段,才能壓這么久等他出來,最遲再有半個月他還是不出來,徐家方面的殺人罪,只能當做沒有,并且林如海還會被反咬一口。
所以徐曄的出現,賈敏同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