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沒出事前,筠哥兒他們其實對于案情進度也根本不算了解,只是知道在查,最多算是對框架有個概念,但是賈敏出事后,姐弟兩個過于優秀的表現,也讓林如海覺得語氣讓兩個孩子不明不白瞎擔心,倒不如告訴他們能知道的,遇到事情也不至于慌亂。
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決定,林如海思考了整整一夜。
徐曄眼眸中劃過一抹異色,對那些人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他是玩兒大的,在他看來小孩子就該玩兒,如今讓小孩子不得不撐住家里,可見對方是對林家兩個當家人動了手,下作
徐曄進屋后把筠哥兒放在了一個椅子上,而后跟著人去換身衣服,女裝可真麻煩,腦袋上頂的東西也太多了,重。
“偷溜出來的是吧”陳述語氣的疑問句,顯然田淵心里有數。
田淵作為林如海的弟子,同樣也是這個家的小主人,又是黛玉姐弟的師兄,自然是能管轄他們二人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走吧,我去無涯齋看著你們。”
黛玉和筠哥兒默契對視,乖乖的跟著田淵走了。
這是田淵院子,徐曄還在里面換衣服,作為主人的田淵都離開了,他們還不清楚就白長這么大了。
徐曄換了一身男裝出來,見只剩一個陸指揮,也并沒有露出半分詫異,若說一年多前,他還只是一個把科舉當成消遣的閑散富家子弟,只需要享受和玩鬧,那現在的他,已經被迫承擔起了責任,成長了起來。
滁州徐家,在整個金陵的商人中,不算是第一梯隊,但絕對是第二梯隊中的領頭人,自然而言免不了與高層的官員打交道,而接觸越多,能發現的問題就越多。
“這幾年,金陵的商人生存環境其實越來越難了,每年上交的供奉金額成倍的增長”
“徐家的慘案,是因為徐家得到了不該我們知道的東西,而又被其他人聽到了風聲。”
“至于我,其實我被他們幾個毆打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具體原因,等我醒來,已經在亂葬崗了。”
應當是陷入了假死的狀態,而那幾個家伙并不會判斷真正的死亡,才讓他逃過一劫。
“不過也是運氣好,遇到了常州白家的白伯父,正好在應天辦事,白伯父家中妻妾歌姬不少,多一個完全不引人注目,又能跟著伯父行商,光明正大探聽消息。”
“我也是賭了一把,好在白伯父愿意救我一次。”自從他們下死手,他就知道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活著,因為他們的父親會給他們掃尾,以及,想來是家中出了漏洞,“當然,也是我知道因為這幾年金陵的商人越來越沒有活路了,交的稅越來越多,每年的孝敬成倍的增長。”
“所以,白伯父會救我,其他的商人有發現的,也會視而不見,因為他們也想等,等看我徐家到底有什么讓金陵官員懼怕的東西,等我能否給金陵官員致命一擊。”
成了,皆大歡喜,敗了,也是白家私藏“罪犯”,與其他商人無關。
“而徐家無意中拿到的,”徐曄語氣冷了三分,“是前任應天府府尹留下的賬本。”
陸崢眼皮一跳,前任應天府府尹可是被他們歸為太上皇一派的,可現在他們拿到的賬本那前任應天府府尹因病去世莫非
“甄家的賬本。”徐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補充,“應當是手抄的副本,越到后面自己越亂。但除了賬本,還有甄家的布局圖,以及猜測的可能藏有鹽的地區都有標紅。”
“敢問徐秀才后來是如何確認的,畢竟你當時連被毆打的原因都不知道。”
“狡兔三窟,何況商人”徐曄絲毫不怵陸崢的氣勢,“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可從來不會藏在家里。”
一聽說徐家出事,他就知道徐家不能再回,至于徐家留下的后手,他也不能立馬前去,直到應天官員接連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