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到了嘴邊王沈卻沒敢說出來。
無他,只因紀明雪手里還握著軍刀呢。
“第一次考核確實是我的責任。”紀明雪大大方方地承認。
第一次考核的時間十分刁鉆,是在少年兵計劃遭到媒體曝光,他們全員被調回總部的之后的事。西太平洋劫持事件直接導致了王世之的死亡,而她偷偷摸摸查了這么久終于有了點眉目,結果能夠提供點信息的人就這么死了,死了也就算了,看這架勢他們估計是要被迫退伍,所以紀明雪心態當時就炸了。
“而且那個評估員真得煩得讓人窒息,同一個問題翻來覆去要問上個好幾遍。”紀明雪回憶道。
實際上稻草人屬于最高軍事部門,而他們幾個也都是五大世家的嫡子,只要評估不做出太出格的行為,一般都會放行。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小心把他噴了唄。”紀明雪攤手。
她本來就有些毒舌屬性,有關這一點兩個世界線的她并沒有什么不同,毒舌是她緩解壓力的主要方式。
“只是噴了評估員一兩句的話,也不至于被判定成PTSD吧?”王沈有些不信。
“咳,準確地說是指著他鼻子罵了半個小時。”
紀明雪覺得吧,本來她罵上兩句發泄一下就好了。偏偏那個娘娘腔評估員也是個吵架小能手,兩人在評估室你一句我一句,她就越吵越氣。
“繼續說啊。”
這段并不怎么痛快的回憶偏偏勾起了王沈強烈的好奇心。
“那個娘娘腔只是個軍方的中層文員,就是那種沒頂尖部隊要,家里又有點關系安排進去的混子,我們本來就互相看不慣……評估是不是有隔離窗么,他最后居然挑釁我說‘有本事你過來我們練練’,然后我就過去了唄。”
紀明雪過去的具體方法,是用隨身攜帶的刀直接把防彈玻璃給拆了。
“結果我就被判定成疑似PTSD了。”
紀明雪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喪了,就和走著路忽然不知被從哪跑出來的瘋狗給咬了一口差不多。
一個悲傷的故事,不過王沈怎么這么想笑呢。
他覺得有可能是紀明雪的表情實在太到位了。
王沈左手捂著臉,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紀明雪一邊說,他一邊腦補著當時的畫面——在最莊嚴肅穆的軍事基地,稻草人的負責人正在辦理最后的手續,所有人都在為部隊流失了一批優秀的軍人而感到痛心和遺憾,結果他們剛辦完手續,就發現自己部隊的精英和一個文職人員打起來了。
“不是……”
“你怎么了?”紀明雪覺得王沈的狀態有些古怪。
不是,為什么會有人在心理評估的時候和評估員打起來啊!
“噗哈哈哈哈哈!”
王沈只能說他盡力了,但沒忍住。
“你們負責人當時絕對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笑著笑著,突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紀明雪輕輕拋了拋手上的軍刀,冷冷地盯著王沈。
“這么好笑?”
明晃晃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