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月關感興趣的話題,他端詳了下四周,不假思索便給出答案,“月桂樹如何花瓣呈黃色,明亮雅致,且香氣撲鼻,清新怡人。而且月桂的話,遮陰效果也很好。近來天熱,這院子里沒什么遮蔽物,暑意尤甚,栽種月桂,日后這處也涼快點。”
“月桂樹,”霧韻沉吟了下,“很不錯的一個選擇呢。”
中國有吳剛伐桂的傳說,霧韻最了解的版本便是說吳剛被玉帝懲罰,要終年無休地砍伐能永遠再生的桂樹之事。此外,霧韻非常喜歡的詩李憑箜篌引中亦有“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一句提及到這件事。
霧韻對月桂樹的其余了解便只有希臘神話中阿波羅與達芙妮的故事了。相傳小愛神厄洛斯因阿波羅蔑視自己的能力,怒而對阿波羅和達芙妮分別射出金、銀兩支箭,令阿波羅深深迷戀上美麗的達芙妮,而達芙妮卻在銀箭的作用下對阿波羅避之不及。最后在逃離阿波羅的過程中筋疲力盡的她,化作了月桂樹。阿波羅見此,對著樹降下神誓祝其永不枯萎。
對于這飽受捉弄的感情和自以為是的深情,霧韻是沒有多大感觸的。但是總感覺這兩個傳說都帶著一種感傷的色彩。
“而且月桂樹的寓意是永恒哦。”瞅著霧韻半天不說話,月關又陳述了下推薦理由。
霧韻眼神一亮,茅塞頓開。對的,雖然整個故事讀起來凄涼不已,但是月桂樹本身卻是永恒的象征。隨砍隨長,永不凋零。不斷地再生,長久地延綿。
“那我就去求求老師讓她同意種月桂樹。”霧韻當即拍板。
“噗,祝你成功。”月關有被她忽然振奮的模樣可愛到。不過他覺得教皇冕下應該會同意的,不僅是因為種樹并不是什么大事,估計她不太會放在心上,而且教皇本人是喜愛植物的。
冕下在圣女時期的居所里,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是她親自栽種、培育、澆灌、看護的。也正是因為對植物的了解,讓他和圣女時代的比比東,于既是“監視”,也是“保護”的關系外,真正有所親近。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月關看著已經在地上來回踱步似是思考將月桂樹安家在哪里好的霧韻,有些悵然。
誰是他們的主人,并不是最重要的。是千尋疾也罷,是比比東也罷,亦或是未來可能接管武魂殿的千仞雪,他與老鬼都不在乎。他們拿了賞賜,只管做事。
可是人于這些之外總是不能離開情生活的。
教皇冕下,不,應該說從當年開始,圣女殿下就變了。看著豆蔻年華的少女長成如今高貴威嚴的教皇,他與老鬼卻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
“菊長老”霧韻伸出手掌在月關眼前揮了幾下,又叫了好幾遍月關,后者才驟然回神。
“怎么了”月關神色如常地問。
霧韻捋了捋鬢角的發絲,“那個,月桂樹的種子您能弄來嗎我不知道去哪找。”
月關聞言,朗聲大笑,拍拍胸脯,輕松道,“包在我身上了。”
“感激不盡。”霧韻頓了頓,又眉尾一揚,“以后我定會在老師面前多美言您幾句。”
月關哭笑不得,他也是很少見到平日里穩重的霧韻露出“機靈”的模樣,但他堅守住并不存在的風骨,主要是擔心比比東反其道而行。
“這就不必了,不然教皇冕下認為我賄賂她弟子可就糟了,到時候我被外派出去,小霧霧你可就再難見爺爺一面啦”
“好吧。”霧韻也只是開玩笑。
一天后,七月廿一,是霧韻的生日。
由于白天還得上課,所以霧韻和另外三人只是約定了晚上的聚餐。武魂殿內是沒什么娛樂場所了,而比比東的偏殿,他們是不好輕易進去的,霧韻也不愿打擾到比比東,所以阻止了胡列娜請示老師的行動后,跟仨人約在了武魂城的一家飯店。
這兩年多的時光,霧韻出武魂殿的次數屈指可數,利用這次機會也對武魂城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這時的武魂城其實并沒有多繁華。武魂殿居于武魂城的中心位置,且處于山腰上,用“與世隔絕”來形容也不為過。霧韻想,之后可能要建議比比東做些改變。
但一家普通的飯店還是有的。四人定了個包廂,安心用餐。席間,三人紛紛拿出自己的禮物,霧韻一一道謝后收在了魂導器之中。
吃得盡興,俶爾,胡列娜說,“師妹,其實初見你的時候,我心里是有些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