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鏈猛然斷裂成九條,齊刷刷襲向四面八方的敵人,霧韻縱身一躍,躲過飛來的匕首,手腕翻轉間,暗器飆出。身影像閃電一樣疾速蜿蜒過八人,霧韻閃至為首的那個面目兇狠之徒身前,狠狠一拳砸中他的胸膛,將其震出場外。
與此同時,被鎖鏈牢牢捆住的八人身體不受控地沖撞在一起,下一刻就像是在圓形殺戮場上轉開了的磨,一個個嘴歪眼斜,慘叫連連。
坐在看臺上的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根本看不清場上的人影,只知道這轉得比陀螺還快的八人已經承受了三分鐘以上的酷刑。
終于,沾滿血紅的鎖鏈碾著破爛開裂的肌膚彈射回霧韻身邊,八灘爛泥腐肉上飄出了白色的靈魂之氣。
“迦梨使者,迦梨使者”喪心病狂的觀戰者們不停揮舞手臂,嘶啞著喉嚨為這場慘絕人寰的戰斗喝彩,他們深陷的眼窩、突出的顴骨和枯萎皺縮的皮膚與麻木冷血的心結合起來,與鬼已毫無區別。
對耳邊那潮起潮落的中二稱號置若罔聞,霧韻平靜地走出殺戮場,舉手嗅了下袖口,淡淡的血腥味揮之不去,但身體似乎已經對這個氣味熟悉起來了,排斥感可以忽略不計。
胡列娜從看臺上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分配到的對手實力越來越強了,那個最厲害的已經是魂圣了,接下來恐怕要安排到魂斗羅。”
“嗯,還好我們”霧韻的話被截斷,她眉目一冷,長腿如槍,踢開飛向她們的,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黑弓。另一邊胡列娜手中也祭出雙股劍,嗖嗖幾下射穿幾名黑衣惡徒的心臟。
霧韻手持鏈劍,頭戴黑色兜帽的人呲著牙揮動流星錘迎面而來,兩種武器摩擦間火星子直冒。
“還好我們的體術訓練過關,加上提前從樓高前輩那里添置了很多暗器,討了大便宜。”
氣息紊亂了不少,收拾掉一波又一波突襲的敵人后,霧韻把話補全。
胡列娜抖了抖劍尖,血沫滴不干凈,她嘆了口氣,“殺戮之都,真正殘酷的絕不是殺戮場,而是這外面潛伏的種種危機。”
圓月如經歷過一千度高溫烘烤的鐵球一般烙在鮮血染紅的天空之中,蝙蝠飛掠過人頭頂時發出凄厲的鳴叫。底下哥特式的建筑一半隱翳于黑暗中,一半又被紅彤彤的天色照著,不同高樓間連接著道道枷鎖,縱深處迷霧重重,幽幽藍光時隱時現。
走出殺戮場被圍攻的事,可謂屢見不鮮。一路充滿殺戮與死亡的腥氣,霧韻與胡列娜嘴上交談,手上刀落,面上司空見慣地回到住所。
“今天我們都已完成第五十場勝利,離百場冠軍的目標更進一步了。”胡列娜用藍布擦拭短劍,“陰險的殺戮之王,借殺戮場吸收掉死人的血液與靈魂,作為殺戮之都的養料。人們越是癡狂于殺戮,便越有利于他的詭計和殺戮之都的繁盛。”
霧韻吁了口氣,“但愿我們都能闖過地獄路,獲得殺神領域,回到武魂殿。”
胡列娜滿意地晃了晃锃亮的銀劍,勾唇淺笑,“師妹還是和以前一樣。謹慎雖好,但也不要過于妄自菲薄。”
“請不要對著那么危險的武器,一臉笑容地說話,怪讓人害怕的。”霧韻眼角一抽。
“嘁。”胡列娜把劍收起來,走到她身邊俯身搭著霧韻的肩,輕聲問,“要不要和老師說一聲”
胡列娜不太理解,明明倆人有微型通訊器這種方便的東西,卻好像基本不聯系對方。除了第一天,霧韻當著她的面向比比東傳達倆人已經進入殺戮之都的消息后,胡列娜很少見霧韻把它拿出來。
“進展才過半,沒有必要專門打擾冕下。”霧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