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小姑娘家家,還是要穿的艷麗些。”
“夫人說的是。”
張夫人無語梗咽,往日都是別人給她遞話茬,很少有她去找話的時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很不好受,胸腔里有一股火焰,上不去下不來。
只得將這口氣咽下,待來日再發作。
伴隨著瓷器墜落的清脆聲,任冉玥深吸一口氣走出了任府的大門,浦從菡的人在馬車旁等候多時。
后路斬斷,只能向前。
馬車朝著外城的方向駛去,任冉玥安靜的坐在中間,神情冷淡、不發一言。
今日的她,已然在眾人的面前揭開了面紗。就算被問責,也不過是輪回投胎。有什么好擔憂,有什么好恐慌的呢。
扶著琴音的手登下馬車,陰森、靜謐的環境使得脖子有些發涼。莊園里的植株沒有經過任何的修剪,枝葉野蠻生長著,荒涼氣十足。
浦從菡選了這么一個地界,難免讓人多想。
不喜歡精美華麗的建筑,偏愛野生野長的造物,這位六公主真是別具一格。
步行穿過莊園外圍的建筑,任冉玥見到了這位傳言中不被世家、皇室貴族待見的六公主浦從菡。
簡單的青衫,一根銀色發簪就是全部。
任冉玥在浦從菡發現之前收回了視線,垂下眼簾恭敬的朝著她行禮“任冉玥見過六公主。”
浦從菡握著碧玉杯的手頓了頓,快速的從話語中提取了足夠關鍵的信息。能夠成功長大的皇室成員,哪一個不是人精。這種讀取能力,可謂是與生俱來的。
沒有自稱“臣女”,而是用了“任冉玥”三個字代替。
這位任府的小姐,有點意思。
“坐下吧。”
“是。”任冉玥虛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待浦從菡提出要求。在兩人的合作中,她并沒有掌握多少話語權。
攀附她人,倚仗她人權勢的滋味可不好受。
浦從菡沒有繞圈寒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任冉玥“你能為我做什么”
“與其說能為公主做些什么,不如說公主想要做些什么。”
“呵,你挺會兜圈子。”浦從菡撇了撇嘴,不知道任冉玥是從哪里借來的自信。
“感謝公主稱贊,您答應了會見的請求,說明冉玥身上有可取之處,也說明您想要的東西并不止眼前的一點。”任冉玥意有所指。
那是比皇權更重要的東西。
浦從菡勾起嘴角,話語中帶著一絲輕蔑“所以,你有什么資格站上棋盤”
“皇子、公主中只有您身上沒有世家的血脈,是和親的最佳人選。其他人都有世家做保,而您只能依附皇權。換句話說,只有自己。”
這也是任冉玥與浦從菡合作的根本原因,換作是任何一位皇室成員,怕不是會被當成跳梁小丑。
國力強盛、海晏河清的局面,總會伴隨著犧牲。而根據最新的政務信息進行判斷,新一輪的政治聯姻要開始了,著急的人是誰,不用任冉玥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