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院財大氣粗,觀星樓人微言輕。竟然要眼睜睜看著千年不遇的人才,被這樣隨意試驗揮霍。
想到這里,許沛白看著任冉玥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生錯了時代。這個時代對于天才來說,并不友好。
可惜是一件事,付出行動又是另外一件事。她還挺佩服平靄的,不是誰都有為旁人鋪路的勇氣。
仔細觀察了任冉玥一番,許沛白沒有半分遮掩,平鋪直敘的說出了殘酷的事實“你們小隊當中,如今只有你一個能動彈,邪修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數。”
“弟子明白。”任冉玥清楚的知道,從他們領取任務開始,犧牲就已經注定了。
司安棋見任冉玥格外乖巧聽話,不介意說兩句寬慰的話語“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沒讓春山城的損失太多。帶隊修士的隕落,與你們無關。”
到了她這種級別,除非宗門人才斷層,不然真看不上幾位練氣、筑基修士。
除邪任務一沒派出精英,二沒派出真傳,損失幾名內門弟子,再正常不過。
任冉玥微微點頭,把許沛白的毫不在意記在心底,面上卻一點也沒有顯現。人權是高階修士獨有的東西,只有他們能用輕蔑的態度把生命看做塵埃。
“好好修煉,等接手春山城的人到來,你就返回宗門吧。”許沛白略過了詢問意見的環節,直接發布了命令。
她對發現邪修的經過不感興趣,有崔河的神魂在手,一切陰謀詭計都無處遁形。
“是。”任冉玥低頭應聲,在許沛白離開后抬起了頭。
修為是瀟灑的資本,這位元嬰前輩,無疑有很多本錢。
司安棋抬起腳步走進正廳,淡淡的撂下一句話“執教離開了,我也該走了。你什么都不用管,等人到了就行。”
“謝謝前輩提醒,請問,除邪隊伍里的師兄師姐們還好嗎”任冉玥撲閃著睫毛,誠懇的問道。
“還行吧,都活著。”司安棋好心解釋了一句,這種事有宗門操心,與她無關。盡量少沾染些,免得引火上身。
明明任冉玥受到了邪修最猛烈的攻擊,偏偏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誰看了都會不平衡。
“謝謝前輩告知。”任冉玥俯身道謝。
“不謝,好好修煉吧。”司安棋最后說了許沛白一樣的話。
這是跳出棋盤最有效的手段,修為提升才能掌握話語權。練氣后期的修為實在不夠看,任冉玥還太嫩了。
觀星樓的增援隊伍,揮一揮衣袖、不帶任何云彩的離開了春山城。她們沒把都城內大批量凡人死亡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沒有為此停留。
邪修背后是否有人指示,和春山城無關,和普通人無關。修士沒必要解釋,也不用去解釋。
任冉玥取回了特意放置在暗處的陣旗,靜靜的坐在城墻高處,等待接管人到來。
城外幸存的百姓哭成一片,他們害怕進城,害怕看到不愿面對的場景。
那個率先向修士磕頭懇求的少女,帶著獨屬于她的孤勇,面容堅毅的踏進了城池中。
祈求是沒用的,跪拜是沒用的。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神明不在意他們的死活,修士不在意他們的生命。
經此一事,霍盼夏想明白了,與其渾噩一生,不如璀璨一瞬。如果不去奢求未來,她好像也能掌握權柄。被逼著走進迷霧的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江湖人士沒見到修士大能,都有些悵然若失。話本中一飛沖天的故事實在太誘人了,讓人忍不住的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