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蘭眼簾輕輕一動,纖長睫毛所掛水珠,盡數落至水霧熏紅的臉頰。
他收起雪吟劍,走出浴池,拽過一旁的外衣,裹住身體,撩開紗幔,道“你來做什么”
謝陽曜的耳朵不聽使喚地聽著后方動靜,他喉結滾動兩下,胸膛輕微顫動,道“我來回你的話。”
此話一出,沈澤蘭萬千疑惑都散。
他赤著腳,踩著一塵不染,能夠模糊映出人影的溫暖地板,走到謝陽曜面前,笑道“你說吧。”
方才聽到的動靜都在述說對方并未好好穿衣穿鞋,謝陽曜背脊繃緊,垂著視線,盯著腳下地板,不敢看沈澤蘭。
“我愿意同你復合,做你男友、道侶。”
沈澤蘭歪頭笑了聲,“我當你不愿意,你之前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謝陽曜抬起頭,急急道“我之前是被這個消息砸懵了,反應過來,便來找你了。”
“不是在考慮與我復合值不值”
“我可以立誓,方才所言,句句為真。”話罷,他注意到沈澤蘭的著裝。
沈澤蘭竟只披了件外衣。外衣疊加了干燥符咒,方才沾上的水,呼吸間已經沒了,薄薄的外衣順滑地貼著他的身體。
遮掩了孕期變化,一眼看去,他現在的身體與之前并無不同。
謝陽曜發覺他的衣服沒有裹得嚴實,透過縫隙能看到被泉水浸染得發粉的皮膚。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謝陽曜心念清心訣,連忙移開目光,將目光放低,然而又撞見沈澤蘭露在外面的雙腳。
腳瘦而又有肉,腳趾圓潤,指甲粉紅,腳部皮膚同樣被泉水浸染得粉紅。由于沒有外衣沾去殘留在腳上的水,此刻,雙腳還同其它袒露在外的皮膚一樣,濕漉漉。
謝陽曜頭一次發覺沈澤蘭雙腳也好看。
他心如火燒,念不下去清心訣,從乾坤戒中拿出一件干凈厚實的披風,將人嚴嚴實實裹住,抱回房間。
“把衣服穿好。”他道。
話罷,將人放到床榻之上。
沈澤蘭仰頭看他,道“你好像很慌。”
謝陽曜不答,走出內間,挨著屏風。
不久,身后傳來腳步聲,他沉了沉氣,轉過身,卻見沈澤蘭依然沒有穿好衣服。
不僅如此,他還把披風扔下了。
謝陽曜捏住沈澤蘭手腕,道“沈澤蘭,別逗我玩了,我會忍不住。”
沈澤蘭道“你可以不忍。”
謝陽曜摩挲沈澤蘭手腕內部皮膚,呼吸沉重,艱難道“真的”
“假的,披風還你。”
沈澤蘭拿出披風,搭在青年肩上,笑盈盈道“我去休息了,明早要找大師兄,二師姐練習本脈入門心法、劍法。”
謝陽曜握緊沈澤蘭的手。
“松開啊。”沈澤蘭道。
謝陽曜抿緊
嘴角,片刻,長長吐出一口氣,一把抱起沈澤蘭,塞入被窩,壓好被角。
“休息吧。”
他轉身拂滅燈,放下珠簾,離開了。
月光從窗欞漫進一片黑暗的房間,沈澤蘭半張臉都掩于被間,靜靜看著珠簾。許久,他壓著笑意,側過身體,閉上眼睛。
笨蛋。ツ”
這道聲音很輕,方才出口,便散于空氣。
第二日,沈澤蘭吃過早飯,前去找大師兄、二師姐練習本脈入門心法、劍法。練習至傍晚,意猶未盡,仍想繼續練習。
蘇染推著他走,“萬事皆不可操之過急,應如流水一般,不急不緩,如此方能取得好的結果。”
沈澤蘭啞然失笑。
他以前懂得這個道理,現下倒是著了道。
不再固執,他抱劍告別蘇染兩人。
蘇染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身影,時不時淺笑一聲。
謝崇光的目光在蘇染和沈澤蘭之間游走幾息,凝起眉頭,他不動聲色收斂了情緒,輕點劍柄。
“小染,你在看什么”
蘇染回神,揚眉道“我目送小師弟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