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蘭應道,靠著道侶,沉沉睡去。
謝陽曜沒有半點睡意,拿過柔軟手帕,掐著清潔術,細細清理懷中道侶。
也是累著了,否則對方早些時候就會嫌棄不舒服了,不過這也是自己寵溺出來的,做起事來,也心甘情愿。
事畢,謝陽曜起身,細雕玉件。
按照習俗,新婚過后,新人將有一個月的婚假。
這一個月的婚假,需要去走各種婚后禮儀,例如拜謁尊主、瞧親、回門、廟見,像沈澤蘭這般遠婚的人,各種禮儀全拳不歇地走下來,則要九日,剩下的時間,方是兩人自由安排的時間。
說是兩人自由安排的時間,實則是給新人加深感情,繁衍后代的時間。
絕大部分修士都有師門,雖基本都是散養,但日常也需待在師門修煉,應付長輩抽查,執行一些師門任務等,婚假過了,便要回歸常態,沒有時間成天成天同道侶膩歪。
如是沈澤蘭也是如此。
不過他師父并不嚴厲,加之看著謝陽曜的面,之前還放了一個月讓沈澤蘭去籌備自己的婚事。
廟見這一日不巧,正是個灰暗的雨天。
沈澤蘭站于謝家祖廟內,祭拜了謝家祖先,同謝父等人前往謝陽曜母親的家族。
謝陽曜的母親姓云,云漾,出身天龍州數一數一的世家,她生前同謝家很多人不合,死時,不愿入了謝家祖墳,受不喜之人的祭拜,所以謝東池同云家人商量后,將她葬入云家祖墳,靈位也置于云家祠堂。
謝家好些老古董不滿這套做法,礙于謝東池,卻也不敢說些什么,這么多年,憋著氣兒,瞅著謝東池父子倆逢年過節就往云家跑,與云家人越發親密。
沈澤蘭起先在浮云仙宗就見過不少云家人,此刻到云家也不覺生疏,云家主介紹誰,他便順著喊誰,禮卻是免了,問及原因,謝陽曜朝他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是自己人現在都知曉他有孕。
沈澤蘭惱羞成怒,祭拜了謝陽曜的母親,提著一柄素雅的青花魚紋綢面竹骨傘,撐傘出門。
謝陽曜追了上來。
“澤蘭,你聽我說。”
沈澤蘭冷淡道“不聽。”
“你不聽我便走了。”
“那你走。”
謝陽曜抓住沈澤蘭的傘,擠了進來,討好道“他們知曉你有孕一事,是我擔心禮儀過多,傷了你的身體,故而道明了,你且放心,他們不會亂說,傷了你的顏面。”
沈澤蘭道“你如何保證他們不會亂說”
謝陽曜去抓沈澤蘭的手。
沈澤蘭垂眸撇他一眼,躲開了。對方又來抓他的手,這次沒有躲開,被抓住了。眉頭一緊,正要懟人,九州少主捏捏他的指尖,道“有些水腫了,回去給你好好揉揉。”
沈澤蘭道“光是如此”
謝陽曜壓低聲音,道“你的氣息消散不少,回去給我補補。”
環顧四周,來往侍從侍女不少,沈澤蘭面如火燒,踢他一腳,手中傘朝自己一挪。
傘上雨水細如珠,紛紛砸于對方肩膀,衣服水火不侵,自是無礙,但毫無顧忌的雨水卻糊了對方一臉。
謝陽曜抹了一把臉上雨水,道“錯了。”
“何錯之有說對了,回去確要給你補補。”
謝陽曜掐出避雨靈罩,傳音道“新婚之夜,累著你了,好生休息幾日,再行雙修。”
沈澤蘭冷淡看向對方,傳音道“你可是嫌我如今身材臃腫,不愿同我雙修若是如此,我也不強求,待生了孩子,修養一段時間再說。”
道侶也不是第一次耍脾氣了,相較從前,謝陽曜如今算得著應對自如。
“哪有嫌棄我喜歡得很。”
正在此刻,肚子緊繃,偏向某一方向,抬手一探,原是謝毓在孕囊內翻了個身。大了,倒比從前活潑好些,只是沈澤蘭壓下憂慮,冷笑一聲,道“瞧不出來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