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祭出雪吟劍,劍身浮出一線冷色,劈向水妖,然而有道力量比他還快,只是剎那間便碾碎了水妖。
紅的、綠的、白的撒了一方。
湖水慘遭污染,泛出一陣陣漣漪。
沈澤蘭劈了個空,收起雪吟劍,幾乎是同一時間,
一聲長長的嘆息在耳邊響起。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這道嘆息的主人,眼圈泛紅,猛然側身。
謝東池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側。
依對方的修為,去哪里都如逛自家花園,簡單得很。沈澤蘭不問對方怎么來的,只是詢問對方,謝陽曜去了哪里。
他問這話時,自己都未察覺自己的臉白了,牙齒在輕微打顫。
謝東池垂眼看他,道“在九州內。”
“父尊
”沈澤蘭道。
謝東池難得溫柔,撫摸他的頭頂,道“他走了,不過他會回來。”
沈澤蘭忽然想起謝陽曜之前問他,如果自己死了,會不會等自己歸來。原來對方早有打算,自是自己未曾聽出來。
他的眼淚難以控制地流出,有一團郁氣在身體亂撞,撞得他想要痛罵謝陽曜。話至嘴邊,又罵不出去,只得憋了回去。
可越憋越難受,他咳出口血,逃也似的回了爹娘身邊。
方依竹見他哭著回來,手足無措,連忙放下還未做完的虎頭鞋。現下閑著無事,她為打發時間,給謝毓做些衣服鞋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別哭別哭,你哭,我也難受,想跟著哭。”
往常這樣安慰,對方便止住眼淚,反過來安慰她了。
可今日格外反常,這樣安慰不僅不管用,反而令對方更加傷心了。
方依竹忙朝沈霄看去,沈霄就沒哄過沈澤蘭,自然沒什么招,抽了兩枝旱煙,前去尋人幫助。
“不哭了。”方依竹拿起手絹給沈澤蘭擦淚。
沈澤蘭抱住了他娘,將腦袋埋在他娘肩膀,咬著嘴唇,低低地哭。方依竹不知怎樣才能使得他開心,只得說著今日的事情。
溫和的聲音緩緩撥開迷霧,安撫了沈澤蘭的情緒。他止住了眼淚,平和下來,松開他娘,擦去眼淚,啞聲道“我沒事。”
謝陽曜走了的事情,與爹娘說了,并無益處,不若不說,如此,反倒令他們沒有煩惱。
方依竹聞言,看著他,欲言又止。
沈澤蘭垂下腦袋,道“我想去休息一會。”
“去吧。”方依竹道。
沈霄回來沒看到沈澤蘭,詫異地看向妻子。方依竹指了指主院臥室,愁眉不展地坐了下來,同沈霄道“你說這孩子遇到什么事情了要不要去問問尊主,或許他知道什么。”
“這怎么好麻煩尊主”沈霄一臉不贊同,“尊主事務繁忙,我們幫不上忙,也不要添亂。至于澤蘭,待他冷靜了,我去試探一二”
沈澤蘭睡了一覺,醒來,到處一片漆黑。
得知謝陽曜離去的事情恍惚之間隔了一層紗,變得極其不真切,似乎是他的一個噩夢。
謝陽曜身邊的貼身侍女走入,輕手輕腳掐訣點燃了室內燭火,輕聲細語詢問沈澤蘭要不要起身喝些清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