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永安中學被籠罩在濃沉的夜色中。
目送醫生帶著李穆言離開后,岑安鎖好門正準備睡覺。
拉上窗簾的那刻,眼角余光透過窗縫,倏地看見黑暗中的教學樓有間教室突然亮起了燈。
不是三樓。
而是一樓正中間的那間教室。
幽暗昏寐的燈光在漆黑的校園中格外扎眼,就像深夜巷子里亮著招牌的店鋪,明晃晃的暗示玩家們快來啊快來啊這里有好東西
岑安記得李穆言曾說過
“希望今晚教學樓的燈不要再亮了”
哈哈這不是又來活了嗎
岑安頓時睡意全消,他卷起袖口,花了30點作死值兌換了張“改頭換面符”貼在手臂上,能在三十分鐘內改變自身氣息,達到混淆nc感知的效果。
如此他就有了雙重保險。
不管是遇到玩家還是nc都不用擔心身份過早暴露。
和只能待在寢室內束手束腳的玩家們比起來,除了登記簿上的三條內容外,宿管的身份沒那么多限制。
也就是說
玩家們提心吊膽出門找線索的時候,岑安可以出入自由。
即便遇到難對付的nc,他還可以指著自己宿管制服,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是學校管理人員。
想到這點,岑安重新豎起衣領攏住半張臉,并從系統物品欄中拿出厄運鐘舌,隨后大搖大擺離開值班室,循著光亮直奔教學樓。
通向教學樓的路兩邊都種著樹,在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枝椏搖曳,猶如憧憧鬼影。
夜路難行。
不知是不是錯覺
岑安總感覺在暗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偷偷窺視著他,而且不止一個,是很多,像螞蟻順著褲腳爬滿了全身,令人頭皮發麻,十分不適。
忍著這種陰冷難受的感覺,岑安花了七分鐘才來到教學樓下。
眼前的這棟建筑和宿舍樓一樣共有四層,且破敗程度相仿,剝落的墻皮下裸露出污褐色的墻磚,難以形容的霉爛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昏冷的光線從一樓正中間的教室窗戶中透出來。
岑安緩緩深吸口氣,提著厄運鐘舌走入樓道。
樓道黑黢黢的沒有半點光亮,岑安扶著木制的欄桿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還算順利。
他在第一個轉彎處折上平臺,鞋底重新落回寬闊的地面上,視野頓時明朗起來,不遠處的走廊被燈光照得慘白如紙。
就在岑安挪動腳步時,驀地有道影子落在教室門口,被燈光拉得很長。
像有東西站在門口等他。
是人是鬼
來者善還是不善
岑安悄悄攥緊了鐘舌,就在這時影子忽然退進了教室內,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微微怔愣過后
岑安壯著膽子往前走去,接
連路過兩個教室,最后他在正中的教室門口頓住腳步。
亮燈的教室是高一三班。
和印象中的規矩整齊的教室不同,眼前這間教室的桌椅全部被對稱摞在了兩邊,留下中間空曠的地方正對著講臺,像是專門留出來的舞臺。
只是
里面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課桌下、講臺后、天花板四處全都空空如也。
岑安擰起眉頭,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他很清楚自己剛剛看到的影子不是錯覺,如果看不見,那它肯定用了什么特殊方法藏在了自己的視野盲區。
呼
破空聲響。
岑安掄動厄運鐘舌,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自己身后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