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逐漸褪去。
岑安活動了下受傷的腿,這時候不管是蹬還是踢,動作靈活輕便,毫無滯澀感,看樣子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不過當他試著變回人形時,卻發現自己總是有力使不出,接連嘗試了兩回都沒成功,岑安忽然懊惱起來,蓬松的尾巴不耐煩地在地上掃來掃去,默默盤算著自己還要休息多久才能變回去。
按照目前力量恢復的速度來看,他至少還需要半小時。
沒辦法。
只能慢慢等了。
岑安煩悶地用尾巴掃開身后的落葉,卻不知他此時的動作完全被某人收入眼底。
鐘閻目不轉睛地望著腳邊毛茸茸的小黑狐貍,看他一會兒磨爪子,一會兒又甩尾巴,心底那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越來越濃,很想把他再抱回懷里揉揉肚皮。
可惜他清楚,自己要真那么做了,岑安肯定要惱羞成怒,不給自己來幾口都算他仁慈
眼下村民們都被困在后山,燃著篝火的廣場十分安靜,鐘閻本想就此歇息,打算攢夠足夠紙幣后就下播。
可就在這時
廣場旁的矮墻后忽然響起一聲驚恐的尖叫。
“爺爺爺爺黑狐貍在這里”
聽到聲音,鐘閻立即警覺看去,岑安同樣豎起了耳朵,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篝火跳動的火光下,可以模糊看見矮墻上正趴在個小孩,小孩穿得破破爛爛的,扒在墻頂的手臂瘦得跟干柴一樣,但更讓人感到驚悚的是小孩的臉,滑溜溜的沒有眼耳鼻,只有一張裂到耳根的嘴。
乍然看去,說是臉,倒不如說是只被剝了殼的水煮蛋。
小孩的尖叫聲很快引來了“爺爺”。
和小孩差不多
這位“爺爺”拄著拐杖,同樣骨瘦如柴,五官只長了張嘴,而且臉皮也不像小孩那樣滑不溜秋,而是皺巴巴的,并且布滿了深褐色的老人斑,像只被煮爛的鹵蛋,瞧起來更加瘆人。
和村民口中被稱為怪物的黑狐貍相比,這對爺孫才更像怪物,說不定整個村子的村民都長這樣。
真要被他們抓住,恐怕真是一只扒毛清蒸一只剝皮紅燒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岑安背上的毛不禁炸了起來,他悄悄往鐘閻腿邊靠了靠,心想等會要是開始逃命的話,在他恢復人形的半小時內,自己就跟著鐘閻混了。
然而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忽然四腳凌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鐘閻重新抱在了懷里。
岑安“”
臂彎熟悉的溫暖感再次裹住全身,岑安身體驀地僵硬,條件反射掙扎了兩下。
“別亂動,抱緊點。”
鐘閻按住狐貍腦袋不讓他亂動,同時壓低聲音道“村民不止這兩個。”
聞言岑安立馬老實了。
他費力從鐘閻的臂彎里抬起腦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除了矮墻邊那對沒
臉的爺孫外,不遠處的矮房內陸陸續續走出十多道干瘦的身影,身影正慢慢往廣場靠近,在夜色中動作僵硬,活像一只只剛打開棺材蹦出來的僵尸。
不過好消息是
這些無臉怪們要么是小孩,要么是老頭老太太,腿腳遠沒有那些上山的村民們靈活。
“快抓住這兩只黑狐貍”
這時,在矮墻上趴著的小孩又尖著嗓子大喊了聲。
霎時間那些人影的動作立即加快了,它們手里要么拿著菜刀,要么拎著剪子,口里木訥地重復著“抓住他們抓住他們”
人影逐漸逼近。
鐘閻眉眼沉下來,他掃了眼四周,只有矮墻的位置村民最少,短短剎那間他便做出了抉擇。
他調整了下姿勢,改用左手抱著岑安,另一只手驀地出現一把鋒利的短刀。
“抱緊點。”
鐘閻再次提醒了句,話音剛落他腳下一動,飛快朝矮墻方向沖了過去。
由于他沖出去的速度太快,岑安為防止自己掉下去,只好伸出兩只前爪用力抱緊鐘閻的胳膊。
矮墻上的小孩見鐘閻拿刀沖來,頓時嚇得從墻頂掉了下去,而旁邊的老頭含糊不清地罵了句什么,接著舉起拐杖用力朝他掄了過來。
拐杖打在肩膀上,鐘閻躲都沒躲。
“硬化”技能發動
只聽“咣”的聲脆響,鐘閻肩膀處的皮膚瞬間硬化,在技能的加持下硬度堪比金剛石,別說拐杖了,就算用鋼管也休想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