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把通行證遞給鐘閻,鐘閻垂眸看了半晌,重新收進了信封內。
鐘閻“只能用一次的話,最好現在就去,天黑前回來。”
岑安“稍等,我先找牛老村長問問情況。”
鐘閻扭頭看向岑安,只見男生正彎腰打量著枯井,看了一陣后,忽然朝井底喊了聲“牛老村長,村長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聲音在昏黑的枯井中回響,足足過了五六分鐘,堆滿井底的爛樹葉忽然嘩啦啦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從爛樹葉下鉆了出來。
還是剛進副本時岑安看到的那副鬼樣子
老頭皮包骨頭,上半身臟得不成樣子,腹腔深深凹陷,干巴巴的皮覆在肋骨上,輪廓清晰可見,下半身套著條破爛短褲,兩條腿跟麻稈似的。
老頭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向頭頂,驚恐道“你、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牛墩讓你們去山、山神廟”
牛墩
岑安立即反應過來,這是現任村長的名字了。
鐘閻運用精神值在井旁警惕放風,確定了周邊沒有別的nc和玩家在后才低聲提醒岑安“沒人。”
岑安放下心,趴在井口回應老頭“是啊牛老村長,我聽吳老一他娘說起過你。”
“吳老一他娘”
老頭震驚道“她沒被吳老一做成臘肉”
岑安“當然沒有,半年前她從吳老一手里跑了。”
老頭默然。
岑安繼續道“對了牛老村長,你是不是也曾在山神廟聽到過山老爺的求救聲”
老頭猛然瞪大眼,渾濁的老眼里滿是驚恐,不斷擺手,“沒、沒有,我從沒聽到過。”
見他不信自己也不愿說真話,岑安默了默,從系統中兌換了塊牛肉干丟進井里。
“這是你孫子讓我帶給你的。”
老頭聽到孫子的稱呼,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肉,遲疑了片刻后,疑慮終于打消。
他也不再瞞著了,深深嘆息了聲,嘶啞著喉嚨說出了那件令自己這輩子都不愿回想起的恐怖經歷。
兩年前,他和牛墩一樣,始終堅信啃老村是受山老爺庇護的。可那年他去山神廟祭祀山老爺時,卻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山老爺神像下方傳來了幾聲痛苦的求救聲。
那聲音虛弱微小,但卻像是直
接響在腦子里的,格外清晰。
當時他害怕極了,但還是忍著恐懼走到神像下,耳朵貼近地面聽了聽。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似乎是感知到了有人靠近,神像下的聲音變得異常激動。
“它是假的它是假的它是假的它是假的”
“它是山鬼它是山鬼它是山鬼它是山鬼”
“燒了它燒了它燒了它燒了它”
牛老村長那時是側著半張臉貼在地面上的,被突然凄厲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
眼角一瞥,正上方山老爺的神像仿佛活了一樣,那張慈祥溫和的面孔驟然間變得陰狠,原本正視前方的雙眼也在這時緩緩轉動眼珠朝下方看了過來。
他親眼看到,神像的嘴角忽然向兩側撕裂,露出極其古怪瘆人的陰冷微笑。
牛老村長嚇了一跳,大叫了聲,條件反射從地上蹦了起來,等他退出山神廟后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時,廟內的景象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山老爺的神像依舊面容慈愛,平靜地注視著前方,而突然出現在耳邊的求救聲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
但這件事卻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