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是上午,離張管家說的時間尚早,要準備的東西也都在后院,所以并不著急。
于是岑安利落地翻上了桌椅,正伸長脖子往圍墻外看。
高星星不好出聲打擾他,只好自顧自觀察了幾遍昨晚把他嚇夠嗆的喜轎和抬轎紙扎人。
喜轎和他在電視上看的古裝劇里的沒什么兩樣,紙扎人丑歸丑,但現在看起來也沒什么嚇人的
昨晚分明是自己嚇自己嘛
高星星如此安慰著自己。
他想起張管家說的話,現在善男信女和紙人抬轎都有了,那血嫁衣在哪兒呢
高星星環顧四周,最終把視線投向了兩間矮房,他實在沒按捺住好奇心,悄悄走了過去。
高星星的舉動岑安并未注意,此時的他正緊皺眉頭望向圍墻外。
令他十分不解的是
圍墻外明明有幾座相鄰的房屋,但認真細看時卻發現,這些房屋看起來離冥事鋪只有數米的距離,實際上卻好像不在同個維度,觸不到摸不著,連聲音也聽不見。
甚至可以理解為另一種形式的“海市蜃樓”。
岑安趴在墻頭看了好長時間,別說人影了,連只鬼影都沒看到。
所以他放棄了。
只不過當他正要撤走的時候,驀然間,卻突然看到對面房屋的圍墻上有個男人驚慌失措地爬了上來。
這人面生,臉色慘白還帶著血,很可能是玩家。
他同樣發現了正趴在圍墻上往外看的岑安,愣了剎那后,男人的臉上猛然露出狂喜,然后瘋狂地向他揮動手臂,嘴里大聲喊著什么。
聽不見聲音,卻能看清口型,他喊的是救救我救救我。
岑安神情凝重地看著男人的背后。
從他的角度看去,男人背后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個又高又瘦的紙扎人,紙扎人手里拿著把剪刀,趁男人在大聲求救時,微笑著把剪刀從男人的后脖頸刺了進去。
男人頓時驚恐地瞪圓了雙眼。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那把刺穿了他喉嚨的剪刀,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喉嚨噴了出來,很快就咽了氣。
近距離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岑安臉色難看,胃部隱隱不適。
等男人死透后,紙扎人愉快地把鮮血抹在自己的嘴唇和腮側,像涂抹著鮮紅的胭脂,很快把臉弄得血紅一片。
紙扎人像拖著死豬一樣,把死不瞑目的男人拖下了圍墻。
臨走前,它注意到了岑安,視線饒有深意地在岑安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用黑色墨汁點成的漆黑眼珠透著十足的嗜血和垂涎。
岑安頓覺一陣惡寒。
然而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紙扎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岑安從桌上跳下來,雙腳重新落在后院的石鋪地面上,他倚著桌沿,緩緩深呼吸了幾口平復情緒。
很奇怪,既然其他玩家所在的地方如此危險,沒道理這里這么平靜。
正這樣想著
吱呀門響,靠右矮房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內推開。
沙沙的聲音響起,隨著門縫逐漸向兩側擴開,一襲血色嫁衣映入眼簾,紅得刺眼。
裙擺曳動,紅蓋頭上的流蘇搖晃不定。
岑安驟然直起身,視線落在從嫁衣裙擺露出的那雙極不和諧的白色球鞋上。
紙扎人、哦不、是高星星。
他怎么這么能惹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