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著冷雨,象征入秋,路面地板積水濕滑,落葉跟著涼風飄動發出刮噪聲。
她向來體寒,一到季節交替期間手腳冰冷,辦公室開了不高的暖氣,白色簡約羊毛羔外套擱置在衣物架上。
辛明澈挺腰直背地批閱文件,因為簡氏集團申請的資本退出,她今天的工作量比往常翻了一倍。
張助理抱著一大沓文件走進來,說了其他部門那邊的最新情況,
“辛總,簡氏那邊要求號回高級研發人員,您要不要爭取緩和緩和這一走,研發部只剩一兩個了,人事部那邊招新人流程也沒那么快”
張助理平時也不提這些意見,這又是撤資又是撤人的大動作,辛總難道一點都不害怕經營狀況失衡嗎
“不用了,讓他們撤。”辛總眼尾冷懨,面色平靜,只是把文件拿了過去。
張助理的話都沒說到一半就被否決了,純屬自討苦吃,只能悶聲點了頭,便離開了辦公室。
股東大會那邊幾個老股東認為這是好事,說不定在沾沾自喜呢,畢竟簡氏退出,辛氏年終分紅能少分它一杯羹。
張助理暗自腹誹,她對辛氏情況比較了解,到底是好事壞事還不一定,至少也得扛過目前這個周轉階段才行。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跟她一個小小員工又有什么關系呢,張助理收回思緒,無奈地搖頭坐回工位上,有錢人的事還是少管。
辛明澈連續工作到了晚上,她打開電腦,頁面上辛氏股價持續下跌,而簡氏卻持續上升,遠遠把辛氏甩在后頭,差距越拉越大。
辛明澈若有所思,在工作群發布了明日十點召開股東大會的消息,去世的爸爸還留了一筆錢,應急能用的上。
辛明澈站起來稍微活動手臂,待會得去醫院看看媽媽的情況,在此之前,她乘坐電梯來到七層的項目部,找人。
自從上次李偲佳回完她的消息之后,沒再碰過面,也沒發過消息,按理來說,發生這種不好的事,她第一時間會跑來和辛明澈道歉。
辛明澈在想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過來項目部找人,恍然之間,以為正在加班的工位就是她,港一走進,
抬起臉來卻是完全不認識的面孔,被突然駕到的領導嚇了一跳的員工問,
“辛總您是下來視察的嗎今天工作不多,大家都差不多收尾了。”
辛明澈點頭,沒再說什么,她看了一眼空蕩的辦工位,便轉身走了,開車去醫院。
夜深人靜,高級病房這邊比較偏,走廊并不熱鬧,鮮少有病人走過。
辛明澈路上買了點新鮮水果,小心打開病房的門,把新鮮的雪梨和蘋果擺進果籃里,前幾天辛明澈是早上也來探望。
成莉最近好了不少,已經能正常進食和說話了,她常年患有失眠,神經比常人敏感,這時候也是醒著的,見面第一句問話就是,
“怎么連續兩天都沒見簡母和簡安送骨頭湯雞湯來了之前兩天倒是送得勤奮,怎么突然停了”
“今天給簡母打電話也是沒人接,簡家怎么了,是不是對咱們家有意見,你表現不夠好了”
辛明澈臉色凝固,一時啞言,她頓了頓,盡量保持自然平靜地說,
“媽,我已經和簡安離婚了。”
成莉遲早會知道,不如現在提前說告訴她,辛明澈拿出一個雪梨,企圖轉移掃興的話題,
“媽,這雪梨很新鮮,要不要我幫你削一個嘗嘗”
成莉臉色驟變,一掌拍到了辛明澈手上的東西,雪梨滾到病床底下,她質問辛明澈,
“你這是打算先斬后奏是吧明澈,你糊涂啊”
不和簡安離婚也是礙于成莉,離婚的事的確是瞞著她來,辛明澈相信自己有能力支撐起辛氏,不需要依托別人,她呼了一口氣,解釋道,
“媽,我和簡安的相處狀況非常糟糕,我受夠了。”
成莉呼吸急促,氣急敗壞,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劃破整條走廊的靜謐,指桑罵愧,難堪的詞一個接一個,
“不可能,你這理由這么牽強,不可能,一定是藏著事了”
辛明澈一時語塞,她很少生氣,平時也讓著媽媽,只是今天情緒莫名低落,破天荒了喊了一句,
“媽,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嗎”
成莉情緒愈發激動,凹陷發白的雙目欲裂雙手拉扯辛明澈的肩膀,針頭脫落出來,濺開血滴,
“你竟敢忤逆我明澈,你那點委屈算什么根本及不上簡家對你的萬分之一好,說,是不是你做了對不起簡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