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留下的這筆錢三分之一投標打水漂,剩下三分之二用作周轉資金,光光是這兩天已經透支。
海市這批項目若是分不到一杯羹,辛氏下一個季度接不到活,她的決策從未出現這樣大的失誤。
無論她再怎么反思自己的方案哪里出了錯,哪里不該寫,都再沒有意義,已經沒地方讓她辛明澈施展和補救了。
走廊前面,簡安挎著包步伐舒展,她下巴微微上揚,一投一舉,一顰一笑都大方自信,已經由離婚前的任人可欺變成完全高不可攀的模樣。
她邊往前行走,邊和海市馳原平潤公司的老板有說有談,儼然在交流項目后續的情況。
辛明澈猶豫了幾秒,等離開了這里,或許連簡安的面都難見到,她撥大了步伐,走上前去向她們靠攏。
動作突兀得連自己都無地自容,艱難地撥開唇,鼓足了勇氣,因著涼嘶啞的聲音才從喉嚨里擠兌出來,
“簡安我有事找你。”
海市馳原公司的老板率先轉過身來,他不認識辛明澈,正常地說了句,
“簡副總,要不你們先聊聊,我手頭也有事,先走了”
簡安點頭說好,在覃老板走了之后,她在走廊上停了下來,眼神很快露出嫌惡的神色,恐怕要不是他人在場,簡安根本不會給她交談的機會。
辛明澈深深地呼了兩口氣,才對上了她的雙眼,那和從前的自己如出一轍的目光如今出現在了簡安眼里,反噬在她身上。
簡安蹙眉,漫不經心抬手彈了彈外套上的灰,不耐煩
地反問她想干什么,一副轉身就要走的樣子。
“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吧”
辛明澈抬眉,人在期待什么的時候眉毛會跟著往上抬,細長褶皺隨之拉起來,變成不值錢的乞討品。
盡管她的話還是莫名其妙把自己擺在重要的位置。
簡安扯了扯嘴角,她是不想給辛明澈這個機會,心里面卻想看辛明澈出糗出丑,看著她慢慢變得卑微,所以她才勉為其難停下腳步,
“辛明澈,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言外之意,你放低姿態我勉強看你一眼。
辛明澈怔了兩秒,剛才開標會簡安也在場,辛氏集團有沒有中標她也看得一清二楚,辛明澈想和她談的內容更不用說了。
“簡副總我們能談一談嗎”辛明澈沒一個字吐的緩慢,萬分不情不愿,以至于都是別過臉說的。
等她說出來這般低聲下氣的話,簡安卻依舊不滿意,她忽然撂了一句“不用了”,轉身揚腿就走。
辛明澈眼里的光泯滅了,她再次失態,快步跟上去揪住了簡安的衣袖,脫口而出是更加委曲求全的細言細語,
“簡安,我求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簡安確確實實停下了腳步,甩開了衣袖,辛明澈這么快就下頭
明明剛剛還不情愿,這反倒讓簡安失去了興趣,她知道辛明澈只是為了公司為了錢。
走廊已經空無一人,有什么事大可以再這里說,簡安全然瞧不起辛明澈,出言揶揄,再次給她雪上加霜,
“辛明澈,原來你這么沒底線,哦,不對,你本來就是個沒原則的人。”
辛明澈垂眼,她似乎在默認,也不敢反駁,簡安就是要讓她也嘗嘗這種被人諷刺謾罵卻還要往上湊的壞滋味。
之后,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廳,辛明澈坐在對面,從包里拿出落投的標案,給簡安遞了過來。
簡安沒看,拿起菜單點了杯拿鐵,辛明澈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會就這么輕易答應幫忙,辯解道,
“如果簡氏愿意合作,辛氏的分紅劃分比例可以把最大讓利給簡氏。”
簡氏中標的是大項目,回到淮市會分批找合作對象,辛氏的這個利潤對簡氏不是必需,也難怪辛明澈說得有氣無力。
“辛明澈,你覺得危危可及的辛氏還能讓我們有利可圖還覺得這是你的優勢”
辛明澈詳裝的底氣被簡安搗得一無所剩,她一時間啞言,她喝了一口苦澀焦爛的咖啡,苦味回旋在呼吸里,
“那簡副總來開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