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踏入屋內,緩步朝郁姣走來。
郁姣頭也不回,瓷白的側顏被夕陽染上暖色,眸光幽遠地望著窗外。
腳步聲漸近,熟悉的氣息帶著濃濃的熱牛奶香氣,裹了上來。
郁姣后靠,倚上一個結實的胸膛,聽他悶笑一聲,接著,一只明目張膽的手掌曖昧地攬上她的腰,另一只手體貼地將玻璃杯抵上她的唇瓣。
牛奶香氣襲上味蕾。
郁姣就著他的手啜飲。
這樣一喂一從地喝完,他將玻璃杯擱到一邊的桌子上,雙手環住她的腰,俯身湊到郁姣耳邊,幽幽埋怨道“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說著,修長的手指繞上郁姣浴袍的系帶,在他漫不經心地纏玩下,系帶越來越松。
松垮的浴袍滑下,露出半只香肩。
他一頓,意味不明地盯著其上的點點紅痕,松開環抱著她的雙手,指尖略微用力地摁壓著拂過這些痕跡,“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郁姣拂開他的手,將浴袍整理好,語氣不明道“不是很明顯嗎衛長臨,別說那么多沒意義的話了,帶我出去。”
她轉過身,盈冷的灰眸靜靜看來。
衛長臨此時一副血仆打扮,空白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渾身氣質懶散不羈,聞言,瞇了瞇桃花眼,冷哼道,“別啊,夜夜笙歌多好啊大小姐。”
他涼涼道,“之前那么關心那倆的死活,現在可以負距離感受他們的死活。不正如愿以償么”
翻舊賬呢。
這陰陽怪氣的回答令少女垂下眼睫。
“既然你不想幫我,那就走吧。”
她緊抿著唇,纖白的手推上他的胸膛,欲要掙脫離開他逼人的氣息。
卻反被他箍住手腕,緊緊扣入懷抱,分明是親密的姿勢,他卻哼笑一聲,冷意十足“怎么和我待這么一會就不樂意了”
少女死命掙扎,忍不住發出低而委屈的哭音,“你混蛋放開我”
衛長臨不動如山,穩穩將她圈在懷里,還欲說些刺話,然而,少女忽然停止掙扎,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微微顫抖著低泣。
“嗚”
衛長臨驟然一僵,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酸氣沖天的嫉妒心褪去,他徹底冷靜下來。
張了張唇,又閉上嘴,沉默著用大掌撫上她單薄的脊背。
這堪稱溫柔的動作,卻令啜泣的少女愈發激憤,她狠狠地用雙拳錘上他寬闊的胸膛。
“都怪你要不是你喂我吃下那藥,我就不會成為血族的叛徒嗚你還讓我偷謝家的機密,你怎么那么討厭啊”
衛長臨眸光復雜地盯著她毛絨絨的發頂,喉結上下滾動,終是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么用”她昂起小臉,露出一張又委屈又憤怒的淚容,眼眶紅紅地瞪著他,忽然踮起腳尖,發狠地在他肩頭咬下一口。
衛長臨面不改色,反而順從地彎腰,讓她咬得更舒服些。
“”
“你怎么才來啊。”
她咬著他的肩,含含糊糊地哭道,宛如惴惴不安的小奶貓。
衛長臨深吸一口氣,大掌輕撫她的發絲。
少女近似依賴的控訴令他心中空蕩而酸澀。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低嘆一聲。
聞言,少女頓了頓,似是逐漸平復,片刻后,她遲疑地環上他的腰,蹭了蹭他的下巴。
然后一僵,仿佛找補般怒氣沖沖道“我才不接受呢”
“好。”
衛長臨彎唇“都聽你的。”
聞言,她微微抬臉,露出一雙瑩潤的小貓眼,“現在就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兩人對視,這雙桃花眼仿佛能將人溺斃一般泛著柔波。少頃,衛長臨彎了彎眼睛,突然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那走吧。”
少女不安地揪緊了他的衣襟“不是,我們就這樣出去嗎我還沒換衣服呢”
衛長臨眉梢微揚,“他們能給你準備什么方便逃跑的衣服”
想起那一柜子的婚服,郁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