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姣一時騎虎難下。
短暫的遲疑被人大做文章。
“怎么”林理事冷嗤一聲,“郁小姐果然對那吸血鬼獵人余情未了還想和他狼狽為奸”
郁姣冷冷看他。決定先解決眼下的困境。
電椅的陣法已被衛長臨破壞,現在控制權掌握在他的手中,郁姣相信他再生氣也不至于是非不分、在這關鍵時刻拆她的臺事后再哄他吧。
“”
短暫的沉默后,纖弱地少女抬起蒼白地小臉,凄凄切切的眸光掃過理事會眾人,抿唇道
“我之前的確是被他脅迫,被喂下一個藥丸后,只能對他言聽計從,直到覺醒,胸口的詭異符號忽然消失,才暫時擺脫了他的控制嗚”
她忽然輕顫一下,睜大了漂亮的貓眼,眼眶迅速泛起了薄紅。
這幅要哭不哭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已然有人嘆道“竟然是這樣,看來郁小姐是真的不容易啊。”
聽著眾人的哀嘆,郁姣心中卻一點也不輕松,反而脊背緊繃。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話音剛落,便感到一道細微的電流竄起,似是懲罰般刺過嬌嫩的皮膚。
審判椅被激活了,可她說得分明是實話
這電流不似方才那般猛烈,極為微弱的鞭撻過后便隱去,除了皮膚上殘存的酥酥麻麻之感外,再無一絲痕跡,無人察覺。
郁姣心有所感地抬眼,只見,不遠處地衛長臨漫不經心地抱著手臂,對上郁姣的視線,他勾唇一笑,眸光卻幽微,修長的手指點下
又是一條電流忽然出現,自郁姣的膝窩緩緩纏上大腿,像一條靈巧的小蛇。
危險的顫栗感令郁姣下意識并緊了雙膝,卻無法阻止那條電蛇的動作,不似第一次那般迅速,這次它爬得很緩慢,卻不容阻攔地前進、深入。
途徑的皮膚好似被許多小蝎子叮咬過一般,毒素擴散。
郁姣眼中升起水霧,垂落的長發遮掩了她的神情,外人只能看到她微微顫抖的雙肩。
謝宴川敏銳問道“姣姣怎么了”
“沒事”
郁姣搖搖頭,泄露一絲極輕的泣音,她下一刻就咬緊了唇瓣。
這絲不對勁引起注意。
謝鎮野緩聲道“是不是想起之前訂婚宴上的事情”他兇惡的眸光掃過理事會眾人,意有所指道“當時大多數人不清楚情況就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郁姣胡亂地點頭,算作回應。
啪嗒。
眼淚滴落,打濕了裙擺。
衛長臨的動作十分隱秘,特意控制著力道,一點也不疼,只有麻癢的快感,就連和郁姣痛感共享的薛燭都未察覺到什么不對。
只當她是為了逃避審訊在演戲。
薛燭自然配合,柔聲道“親愛的,別哭了,相信真相大白后這些人會道歉的。”
說著,漆黑的眸光一瞥。
“這”
理事會成員大多是中年男女,他們看到隱忍哭泣的郁姣就像看到了女兒,加上被薛燭敲打,此時紛紛拉下面子,尷尬地道歉,溫聲寬慰。
“這就放過她了”尖銳的質問響起。
林理事不依不饒道“她只是哭兩聲就能蒙混過關么,還沒說跟那吸血鬼獵人一刀兩斷呢”
少女垂著頭不言不語,時而有抑制不住的嗚咽聲細細弱弱地響起。
那邊,衛長臨曲指操控著電流,將郁姣的反應一一納入眼底,桃花眼浮上暗色。
最開始他只是想對她表達小小的不滿,但此時已完全不在意這群人逼她跟他劃清界限,反而玩心漸起。
有人道“小姑娘既然如此悔恨跟那獵人有牽扯,那就在審訊之椅的見證下宣個誓吧,可別只是裝哭”
似是即將冬眠的蛇,尋覓果子飽腹,在吃飽喝足后找到洞穴盤旋。
少女細白的手指扣緊了椅子的扶手。
她忽然抬起頭,露出一張稠麗的面容,擰著細細的眉,眼眶和鼻頭泛著昳麗的緋紅,如雪的腮邊掛著滴淚,宛如被雨露打過的白瓣牡丹。
她略顯急促地喘息,好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般。
“夠了”
她眸光狠狠掃過、剜過一人,眼尾的紅弱化了冷意,反倒像嬌艷欲滴的玫瑰的刺。
“我恨那個吸血鬼獵人。”
被貝齒咬得嫣紅的唇瓣開合之間,吐出惡狠狠的話語
“這人就是個混蛋、敗類、禽獸我從此跟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滿意了吧”
“”
審訊椅沒有動靜。
在其余人怔愣時,被當面痛罵一通的衛長臨乖了,操縱著電流勾上她的小指,撒嬌似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