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下如何太太。”
高大的男人輕佻地湊到郁姣耳邊問。
郁姣沉眸。
雖然不知道這家伙目的是什么,但這顯然是一次好機會從那幾個狗男人手上奪回主動權的好機會。
只是此刻,面對這個反抗軍首領的合作邀約,她不能顯得太急切。
“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話未說完,郁姣只覺后頸的傷口處傳來鉆心的疼,仿佛有無數蠕動的小蟲要鉆入她的四肢百骸、撕咬著她的理智。
在意識被拽入深處之前,耳邊響起松獅那由變聲器轉化、沉厚渾濁卻不減譏誚的嗓音
“好處報復他們還需要好處”
他語調刻意上揚,挖苦道“太太,你是缺心眼嗎簡直傻得冒泡。”
說著,他那機械構造的粗大指尖輕緩地研磨那道傷口。莫名的涼意滲入,減緩了那燒灼的疼痛。
郁姣得到一絲喘息的生機。
恍若木偶的絲線被斬斷,她意識回籠些許。
模糊的視線對上那張圣女面具上空洞洞的眼。依稀能察覺到冷徹而熾灼的眸光自其中漏出。
他一邊溫柔地動作,一邊冷峭地奚落“你信任他們,還不如信任一條的狗。至少忠心耿耿。”
難耐的疼痛之下,郁姣喘息,“你做了什么”
“我”
松獅輕笑,“太太,你應該問,你的好情郎做了什么。”
“”
聶鴻深
“瞧瞧,這就是你那好情郎給你種下的好東西。”
說著,他手指微動,將那深埋的“好東西”摳挖而出。
兩根手指湊到郁姣面前示意透明的黏液沾著血,泛著熒紫的色澤,其內是透亮的點狀物,狀似蟲卵。
郁姣“這是什么”
松獅狀似嫌惡地將那玩意兒抹在她早已骯臟不堪的昂貴衣褲上,輕飄飄道“在你不聽話時能掌握你身體控制權的好東西。”
聶鴻深這個狗男人
郁姣眼前一黑,在昏迷前怒罵道。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偶爾帶起粗糲的沙子拂過臉龐。
郁姣只覺自己仿若身處一片溫柔的海、母親的搖籃。久違的心安。意識模糊間,她用臉頰蹭了蹭那片“溫柔的海”,或是“母親的搖籃”。
蹭到一片粗糙的布料和冷硬的盔甲。
郁姣霎時回神。
眼前是無邊無垠的深藍濁海,偶爾有巨大的黑影自海面下游曳而過。海風帶著惡臭難聞的腥氣攻占了嗅覺,在這濃烈氣味的轟炸下,郁姣捕捉到一絲極淡的氣息,像陽光炙烤下的沙子。
她抬頭,透過骯臟的防護鏡,眸光和面具遮掩下一段凌然的下顎線交匯。
松獅正抱著她在海面之上飛行終于不是像扛麻袋一樣扛著她了。
郁姣整個人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簡直像牢不可破的蠶蛹,她不舒服地微微扭了扭。
“再動,再動我就把你丟下去喂魚。”
男人看也不看她,涼涼道。
話這樣說,他仍舊穩穩將她抱在懷中。
就像他此前,一邊出言不遜,一邊幫她擺脫了聶鴻深留下的隱患。
口是心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