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巨大的機械儀器正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好似恢弘廓然的鋼鐵巨人,身著厚厚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渺小得像跳蚤。
郁姣埋伏在電
網圍墻之外,
,
用遠視鏡頭觀察著。
只見,隱藏了身形的松獅,扇動著華美的黑翅,穿過起起伏伏的機械儀器,一溜煙鉆入那高而尖的白樓。
她當然也想跟著進入,卻被松獅義正嚴辭地拒絕“太危險了,你就在這里等我,我保證讓你親眼看到神月蛾的混亂。”
郁姣拗不過他,只得留守原地,抱著望遠鏡偷窺。
等等
她忽而一頓。
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高高的機械操作臺上,一道霞姿月韻的高挑人影站在身著厚厚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之間。
顯得很輕盈。
賀蘭鐸。
他沒做任何防護,就這樣暴露在地表的污染中。
他怎么會在這里
郁姣控制鏡頭聚焦、拉近
賀蘭鐸一襲簡單的白衣白褲,淺米的高馬尾柔婉地垂落,襯得那張眉目倦然的臉,醉玉頹山。
他看起來相當疲憊,修長的指尖摁了摁眉心,緊接著抬手點了幾處礦山,偏頭和一旁的神月蛾員工說著什么。
猝然,他一頓,敏銳地抬眼,神情冷然地鏡頭方向望來。
郁姣當機立斷趴下。
隔了會,再舉起望遠鏡時,只看到賀蘭鐸揉著額角、步入神月蛾內部的背影。
“賀蘭大人這邊請”
工作人員恭敬地牽引著賀蘭鐸來到休息室。
”賀蘭大人您這個曜日實在辛苦,請在這里稍作休息,蛾先生稍后就來。”
面對以服務之名實施監視之責的神月蛾員工,賀蘭鐸回以溫柔一笑,“好的。”
說著,他反客為主地倒了兩杯茶水“蝗鶯小姐也辛苦了,剛剛給我講了那么多采集耀金的事項,來,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蝗鶯連連擺手“哪里哪里,賀蘭大人才是辛苦,這些時日為了救夫人出苦海您四處奔波,實在是勞累了。”
賀蘭鐸但笑不語。
想起上頭交代的“探查天啟教團是否真的要跟反抗軍交易,以換回主教夫人”的命令,蝗鶯故意嘆氣道
“唉,都是為了滿足那貪得無厭的劫匪的要求啊,這群人當真是可惡至極”
“哦”
賀蘭鐸不動聲色“看來蝗鶯小姐也很為此苦惱。”
蝗鶯“是啊這段時間神月蛾也天天加班”
意識到不對,她連忙將話頭咽了下去。
好險好險,差點透露機密這賀蘭老油條實在是太危險了
蝗鶯僵硬轉移視線,避開笑瞇瞇的老油條,故作隨意地打開液晶顯示屏。
提前準備好的時事新聞開始播放
“主教夫人失蹤已失蹤近三十多個曜時。劫匪獅子大開口,竟然提出要以甘霖、耀金和火種作為贖金,交換夫人。”
“金曜日的祭禮在即,
夫人作為溝通我神旨意的重要一環,
現在卻行蹤不明、生死未卜。”
“劫匪向來狡詐險惡,這會不會是他們的又一次奸計呢交付贖金后當真會將夫人歸還嗎教團和議會又將如何抉擇我們,拭目以待。”
“”
噠。
一聲輕響。
賀蘭鐸垂眸,將茶杯擱在桌上,輕嘆“好吵啊你說呢蝗鶯小姐。”
他轉頭,眼笑眉舒。
“”
蝗鶯肅然一驚,差點彈跳而起,手忙腳亂地將新聞關掉。
賀蘭鐸歲月靜好地斟茶。
接著,語調毫無異常地開始閑聊。
“”
片刻后。
“賀蘭大人,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