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起。
一個從頭蒙到腳的黑衣人憑空現身,身姿凌厲、大手一揮,灑下一把灰白的粉末,飄飄揚揚、無孔不入,擋郁姣身前的賀蘭鐸一時不查、動作一滯。
黑衣人趁機一把撈起身體綿軟的郁姣,后背展開熟悉的黑麗蟲翅,抱起她振翅而飛。
一眨眼便不見人影,徒留賀蘭鐸站在原地,神色冷厲地望著簌簌落下的鱗粉。
“松獅”
郁姣面上潮紅未曾褪去,她啞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黑衣人猛然一頓,“郁姣你怎么在這兒”
郁姣頭腦昏漲,靠著他的胸膛喘息,“我不小心碰到幻夢儀上的神經接觸點。”
她緩了緩,問“你還沒回答我,你怎么也進來了”
松獅“我探查神月蛾的時候發現賀蘭鐸在一個房間里戴著幻夢儀等等。”
他嗓音提高“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我嗎你怎么又以身犯險”
郁姣抿唇一笑,朝他眨眨眼睛,紅眸仍帶著迷離的光澤“所以,待會幻夢結束,你要來聶鴻深的辦公室撈我哦。”
“”
松獅偏開視
線,
冷哼一聲,
“你真是”
罵歸罵,他還是小心地抱著郁姣,躲到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
確認安全后,將郁姣放在沙發上,屈膝半跪查看,“你被下藥了操賀蘭鐸這個人面禽獸真是打小就不要臉。”
他低低罵了一句。
郁姣用潮熱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背,像什么粘人的小動物。
動作忽而一頓,鼻翼微動“你受傷了”
松獅立刻將手垂下,遮遮掩掩的。
郁姣這才注意到他的裝扮也很奇怪,全身上下一絲不露地裹在黑衣中,頭戴銀色鐵質面具,就連眼睛也看不分明,頭發包裹在兜帽中,手戴厚實的黑色手套。
見不得人似的。
他偏頭躲開郁姣審視的目光,頗為不自然道“小傷。不礙事。”
緊接著僵硬地轉移了話題,“先給你解了藥性吧。”
他撩開郁姣的發絲,驟然被那一枚枚艷麗的吻痕刺傷眼。
面具下的臉一黑“是不是我不來,你就打算跟他將錯就錯了”
郁姣聳聳肩“反正都是假的嘛”
松獅“那就是賀蘭鐸本體的意識”
“不。”郁姣面色一端,糾正道“我試探過了,這個賀蘭鐸真的只是幻夢里的nc。”
松獅緩緩擰眉“可我確實是通過他戴著的幻夢儀進來的他絕對也在這個幻夢中。算了,先不管了。”
他用手在郁姣耳后和太陽穴摁了摁,便道
“好了,藥性解除。”
“好了這么快”
郁姣訝異,感受到身體的異狀的確在褪去。
“是啊,”
松獅抱臂,皮笑肉不笑道“因為是虛、擬、世、界嘛,一切都是假、的。”
這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別生氣了。”郁姣嘆氣,忽而眸光微轉,問道“說起來,這幻夢有固定劇情嗎”
松獅冷哼道“按理來說,是根據真實歷史事件編寫的。”
郁姣“那可以更改嗎”
“可以是可以,只是更改后會有蝴蝶效應,會對后續的劇情發展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怎么你想怎么改”
松獅挑眉問。
“唔。”
郁姣點了點唇,抬眸一笑“尊貴的紅月大人的生日宴會開場舞竟然跟一個無名小卒一起完成這個發展,你覺得怎么樣”
她白發披散,紅眸盎然,姣好的面容上是惡作劇般的笑意,又好似帶著明目張膽的偏愛和寵溺。
松獅一頓,胸腔內的跳動聲仿佛震耳欲聾。他聽到自己嗓音澀然地問道
“跟我”
宴會廳
衣著華麗的賓客們竊竊私語,討論著宴會主角未知的去向。
高臺上,喻風和摩挲著扶手,問“你母親去哪了”
側旁,
,
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話音落下,只見燈光驟然一暗,一束柔和的光打下,引導著眾人的視線
蟬衫麟帶、珠翠羅綺的女人挽著一個戴著面具的高大男人進場。
灼目的華光為他們相依的身影覆上一層耀眼的金紗,看起來相配極了。
“”
喻風和以絹布掩唇清咳兩聲。
賀蘭鐸垂下沉冷幽暗的雙眸。
人群中,一道靜深如不測之淵般的視線,黏著在姣紅月的身上。
在神色各異的視線中,兩人身姿如纏綿悱惻的蝴蝶,在寬闊的宴會廳中央翩翩起舞。
翅羽煽動,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