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結夏是好學生,好學生在老師這里總是會得到優待。
他按照程序向教導主任提交了申請書,第二天就拿到了體育館和網球場的鑰匙,作為交換,每天晚上九點之前他要將所有用過的體育器械歸攏整齊,場地也要打掃干凈,這其實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妻結夏答應了下來。
每天放學之后,他就先在學校的體育館做基礎的體能訓練,再到網球場利用發球機,一組發球練習和一組接發球練習交替著進行,六點鐘結束練習,回家正好吃晚飯,晚上如果幸村有空的話,他們也會約好到附近的街頭網球場或是遠一點的網球俱樂部,來一場訓練賽,保持比賽的手感。
大部分時間,學校的場地都是空著的,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妻結夏的練習。
不過,偶爾也會有意外的發生。
那天下午,我妻結夏一如既往地在學校的網球場做基礎的發球訓練。
基礎的揮拍姿勢是他接觸網球時學習的第一個知識點,但直到現在為止,他依舊每天都要進行練習。
近乎刻入骨髓的姿勢再標準不過了,他所要聯系的是每次揮拍時的速度、力道,以及每種發球所要微調的手臂發力方向。
初步找到感覺之后,他就開始正式發球訓練了。
要想發出一個重球對我妻結夏而言很簡單,他天生的力量加上后天的鍛煉,使得他的手臂力量要遠超同齡人,即使是真田弦一郎在他面前也不占優勢,因此在重球方面的練習他總是事半功倍,只需要注意精準即可。
尤其是在那天遇見平等院前輩以后,他們之間相互交換了e的聯系方式,后來平等院前輩還教了他一個方法,要想打出更快、更重、更難以回擊的發球的話,可以嘗試著多次、多角度地擊球,為網球賦予疊加的力量。
那確實是我妻結夏從未想過的方法,不過目前而言,他的身體素質還無法實現這樣的技術,只能慢慢嘗試著從打一顆球,到同時打兩顆球開始,逐步提升自己的網球技術。
我妻結夏站在底線上,將一顆網球高高拋起,眼、手、身一同動作,網球落在球拍的甜區上,發出那樣干脆清爽的擊球聲。
砰砰
金黃色的球影砸在塑膠地面,又飛快地反彈,深深地卡在其后的鐵絲球網上,而地面上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球痕,微微凹陷下去,可見這一球的力道之大。
我妻結夏沒有停頓,用球拍在身旁的球筐之中挑起一顆新的網球,又重復剛剛的動作準備開始練習。
恰在此時,一個囂張的少年音傳來。
“喂你是這個學校的網球部成員嗎”
我妻結夏的動作頓了一頓,他拿著網球拍,轉身看去,發現是一個穿著外校校服的國小生,看起來跟他的年紀差不多大的模樣。
一頭亂糟糟的卷發,像是隨波逐流的全然沒有打理過的海帶,一雙藻綠色的眼瞳,透著自負又高傲的神色,校服并不好好穿,領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襯衫的紐扣扣錯了一顆,袖子卷到手肘以上,西服外套被他系在腰上,堆出了亂糟糟的褶皺,連帶著身后的網球袋都背出了一種流浪不羈的感覺。
奇怪的是,在跟他對視的一瞬間,海帶頭砰的一下炸紅了臉,手足無措地把襯衫袖子好好放了下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雅禮貌了起來。
“老子,啊,不是,我是切原赤也,神奈川第二小學的學生,那個,請問你知道你們學校的男子網球部往哪里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