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因為如此,所以,必須要快點抓到兇手才行啊。
我妻結夏想著。
不然的話,持有那樣劇毒物的兇手,如果傷害到小幸怎么辦
小幸也會像剛才的那個女人一樣痛苦地渴求著氧氣、絕望地在細胞萎縮中死去嗎好可怕、好可怕。
僅僅只是存在著這種可能性,都讓我妻結夏如墜噩夢般瑟瑟顫抖。他必須,要讓自己安下心來。
我妻結夏并不知道兇手是誰,只不過他知曉著最基礎的一個邏輯。
既然在服務員端出那碗拉面的時候,里面就已經被下了毒物了,那么最可疑的人,不正是廚師與服務員嗎
拉面店的面積并不大,人氣卻很旺,發生了命案之后便越發嘈雜凌亂了。
毛利小五郎正到處找人問話,隨便有些線索就開始疑神疑鬼,最后發現都只不過是虛驚一場,這一驚一乍的性格確實讓人受不了。
我妻結夏趁著幸村精市被毛利小五郎那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悄悄溜進了廚房,里面的廚師與幫工當然也知道了店里死人的消息,惶惶不安地待在廚房里,到處都散亂著食材,灶臺上還有已經煮爛掉的拉面在沸騰著,能看得出剛才的繁忙。
這家新開的店面并不大,因此廚房里的人手也并不多,總共只有兩個廚師和一個雜工,三人此時都是愁容滿面。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妻結夏揚著燦爛的笑容,舉起手來,將眾人的目光引向自己,“我的肚子很餓了,請問一下我們剛剛點的拉面,做好了嗎
他有些困擾般歪了歪頭,“我記得,我們應該是18號和19號。”
“小同學,外面現在都死人了,你還有心情吃拉面嗎”a號廚師忍不住說道,轉而又嘆了一口氣,你們的拉面都在那個大鍋里,已經煮爛掉了。
b號廚師也說,如果真的餓了的話,豬軟骨和叉燒都是現成的,我給你撈幾塊吧。
“好啊,太感謝你了。”我妻結夏笑著,他看向備餐臺上壓在碗底的小票,現在的票據都是前臺系統自動生成的,詳細記錄了點餐時間與客人偏好,就在備餐臺的右手邊,還專門安置了一個小垃圾桶用來扔這些票據。
他趁著廚師忙碌的時候,走到備餐臺前,翻出了17號也就是淺野有里的小票,看了一眼時間,17點43分。
而后,他找到了壓著18、19號票據的拉面碗,扯出了兩張小票,比對了一下時間,17點51分,前后間隔8分鐘。
他記得,淺野有里死去的時候,小幸點完餐,已經坐下來跟他們聊了一段時間了。
然而,18、19號的拉面碗里仍舊是空空如也的干凈碗底。
這家拉面店,為了能提高上餐速度,采取的是先放置配料,再澆湯底,最后將煮好的拉面放入的做法。
這樣端出來的拉面既清爽彈牙又能夠同時享受到濃郁湯底的熱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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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前后相距近十幾分鐘的時間里,講
究著上菜速度的這家店里,卻還沒有備好配料。雖然只是一點點的懷疑。
不過,已經足夠了。
我妻結夏扯下了校服領帶,朝正透過觀察窗朝店里發呆的幫工走去,他拍了拍幫工的肩膀,微笑地問道,“是你殺的人嗎”
那是個沉默寡言、不引人注目的男人,因為總是在狹仄的廚房里工作,背習慣性地弓著,總給人留下老實木訥的形象。
因此,當他驟然露出猙獰神色,抓起菜刀朝我妻結夏砍去時,才會如此令人驚恐。
“奧田你在干什么啊”
“快住手啊”
兩個廚師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然而在面對著那平日里用來砍骨頭的鋒利菜刀時,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嚇得屁滾尿流地朝外面逃去。
名叫奧田的幫工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搖,如同頑石般封閉而固執,甚至沒有朝那邊瞥去一眼,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暴露了一般,只與我妻結夏糾纏著,拿著菜刀試圖用力向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