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切原赤也,丸井文太的身形要輕盈多了,他沒有一次性撈多個網球,而是借助因水流流速而產生的時間差,一次撈兩個網球,拋起、揮拍,穩扎穩打地把十個球都擊進了球筐之中。
“怎樣,我天才吧”
他朝切原赤也一抬下巴,深紫色的眼瞳里滿是狡黠的笑意。
“可惡,我一定會超越你的,丸井前輩”切原赤也憤憤不平地握拳。
下一個輪到我妻結夏,他輕盈地跳上石塊,手上拿著網球拍,本打算跟丸井文太一樣,采用穩扎穩打的方法完成訓練,可瞥了岸邊上雙手環胸注視著他的幸村精市,又忽然改了主意。
必須要比丸井前輩做得更好、更出色、更獨特才行,想要讓小幸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想要從小幸的眼中看見那樣贊許又驚艷的神色。
他一定會欣喜萬分,快樂的因子會從頭腦蔓延全身,像甜滋滋的蜜糖在口腔中蔓延,帶來那樣令人舒適又幸福的體驗。
我妻結夏膝蓋微彎,降低了重心,他注視著柳蓮二手中的動作,在他將網球拋入水中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模擬起了撈球的動作。
水流的速度相較于他們平時賽場上的球速無疑是緩慢的,撈球訓練的難度只在于復雜的地形條件、大數量的網球和超重的球體狀態。
像切原赤也想象中的那樣,一次性撈出十個網球,再將它們擊入筐中,并非是不可行的,但決不能用一次的擊打來完成。
在同一拍面上,所有網球受到的力度和力的方向都是不一致的,這也是為什么網球比賽中講究尋找擊球甜區的原因,想要通過一次的擊打將所有網球都精準地打入筐中,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而我妻結夏要做的,就是在十個網球滯留在空中的短短時間內,連續揮拍十次,分別將每個網球打入筐中。
金黃色的網球浸在澄澈的溪水之中,順著水流起起伏伏,中間碰到大大小小被沖洗的光滑的石頭時,就會被磕絆一下,落在后方。
我妻結夏做了與切原赤也完全相同的前期動作,先撈起右邊的網球,以向心力維持網球的平衡,將其集中在拍柄的這一側,而后去撈左邊的網球。
幸村在看見我妻結夏的這
一動作時,眼神專注了起來,“他是想要一次性打出十顆網球嗎”
聽見了幸村這話的仁王雅治用手掌在眼睛上搭了個雨棚,擋住了刺目的陽光,脊背微微挺直,“這怎么可能做到赤也剛剛已經失敗過一遍了。”
“不一定。”幸村雙手抱臂,嘴角微微勾起,“如果是結夏的話,說不定做到哦。”
幸村精市對我妻結夏有種莫名的自信。
或許是因為結夏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總能不斷地去突破自己的極限,實現令人意料不到的奇跡。
我妻結夏手腕震顫,將所有網球從球拍上拋起,拋得足夠高,太陽底下,能看見網球上那些金黃色的絨毛被蒸騰出霧白的水汽。
其實,同時擊打十個網球,也只不過是將同樣的揮拍動作重復十次而已。
對于我妻結夏而言,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只是躍起、揮拍,像幸村精市初次教他如何發球那樣,專心致志地將球打進了球筐之中。
十道金黃色的射線像朵煙花般在空中綻開,連同我妻結夏眼瞳里堅定的神色也在閃閃發光,他的發絲仿佛都蒙上一層光霧,有著令人怦然心動的特質。
嗵、嗵、嗵、嗵
網球入筐干脆利落的聲音響起,我妻結夏的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笑容,他朝幸村精市比出了勝利的手勢,“小幸小幸你有看到嗎我剛剛超級帥氣的對吧”
幸村精市笑了,“嗯超級帥哦”
他的眼瞳柔和著彎起,像一潭映著鳶尾花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