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眼力超群的我妻結夏而言,判斷球的落點是更為輕松的回擊方式,他仰著頭,半瞇著眼睛,在那強烈日光下的球影里去捕捉球的旋轉、風的流動,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抬手、揮拍。
砰
那是熟悉的清脆拍擊聲響,他一起手,就是個威力極大的強旋轉球,在本來就巨大的力道之上又附加上了強烈的旋轉,猶如一枚炮彈般橫沖直撞地來到忍足謙也的球場之上
根本來不及反應。
忍足謙也直到網球落地、彈起,才慢了半拍反應過來,要去接球,可惜已經全然來不及了。
“謙也君,好快的球。”
我妻結夏笑瞇瞇地說,在剛剛才打出那一球的情況之下,忍足謙也甚至判斷不出,他是在譏諷,還是真心實意地在稱贊著。
不要慌亂,冷靜下來。
忍足謙也強制著自己平復下雜草般野蠻滋生的慌亂心緒,將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比賽之上。
但是不行,根本不可能的。
在我妻結夏面前,他的浪速網球仿佛與其他網球沒有任何區別般毫無抵抗之力,沒有球能夠突破我妻結夏的防守,從他手上拿下一分。
越是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就越冷靜不起來,越是努力地想要用速度去得分,就越顯得速度毫無用處。
似乎只用了短短兩局,我妻結夏便飛速地適應起了他的速度,起初還會因為反應不及而出現驚險的救球和回球質量不佳的問題,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了。
不論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時間打過去的球,都會被我妻結夏輕而易舉地擊回,他那副輕松愜意的模樣,在背負著沉重壓力的忍足謙也看來,就像是一座翻越不了的大山一般橫跨在他的面前。
讓他逐漸、逐漸,生出了那樣的懷疑來。
無法得分的浪速網球還有必要堅持下去嗎再這樣下去的話,四天寶寺是不是要止步四強了他真得有能力在我妻結夏手上得分嗎
這樣的疑問越多,心中的膽怯就越漫延,如同逐步高漲的水位般漸漸將他吞沒。
坐在教練椅上的渡邊修也意識到了忍足謙也的不對勁,不由得緊皺起眉頭來。
“喂喂,不會吧”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道,“雖然我是有讓他緊繃點去比賽,但是那只是想讓他提起警惕心來,不要落入到對手的精神陷阱里”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深陷其中了。
趁
著交換場地的時候,我妻結夏揚著輕快的微笑,輕輕耳語,“謙也君,好像有些過分緊張了,稍稍放松一點,享受這場比賽吧”
但忍足謙也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后臼齒不自覺地死死咬合著,連一絲輕松的笑意都擠不出來。
他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場邊的記分牌。
比分已經來到40了。
再有兩局,他們就徹底失敗,要倒在四強的位置上,結束這個夏天。
雖然知道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毫無用處了,但忍足謙也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涌出了那樣的念頭。
如果是藏之介來打單打三的話肯定更好吧如果是原部長來打這場比賽的話,一定能取勝吧
為什么,單打三的位置上偏偏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