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只不過是在跟蓮一聊些部里的雜事而已。”
幸村精市的心中有些發虛,他一心虛,笑容便愈發溫柔,如水霧里的白百合花般帶著眩人眼目的柔弱與美麗。
結夏被晃得迷了眼,一下忘記了自己剛剛的質疑。
“坐這么久也累了,陪我出去走走吧,結夏”
這時候,我妻結夏又變回了乖乖聽話的粉紅兔子,紅著耳朵尖尖點了頭,“好。”
病房外的長廊上安安靜靜,陽光從最盡頭的方窗里鉆進來,斑斕的光點打上白墻,懶洋洋的溫度讓人身心都放松下來。
比起樓下的草坪,幸村精市更喜歡醫院空曠的天臺。
我妻結夏沒有去攙扶幸村精市,而是跟在他身后一起慢慢地走到最頂層,推開通往天臺的門。
與網球場一般無一的葉綠色鐵絲網將整個天臺環繞著,風鉆過無數的方洞吹向他,恍惚間似乎帶著神奈川海的咸腥味。
只要一到這個地方來,幸村就覺得自己似乎短暫地逃離了雪白的、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醫院,回到了球場,回到了海邊,那些積壓在胸腔的憂郁會被風一同吹散。
即便只是站在鐵絲網前,眺望著遙遠城市,想象著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大家,也能有千分萬分的樂趣。
幸村精市出著神,忍不住想,關東大賽上,青學和冰帝的比賽應當還沒有結束吧。
他忍不住問,“結夏,如果在全國大賽上,我也遭遇了跟手冢和跡部一樣的困境”
“不會的。”
話還沒說完,便被我妻結夏切斷了。
我妻結夏轉頭,注視著幸村精市,風刮過耳畔,把他散落著的碎發刮起,“小幸是絕對不會變成跡部和手冢那樣在賽場上獨自扛起一切的部長,王者立海大的名頭是網球部的所有人一起高高舉起的,而不是靠某個人奮力背負起的。”
“只依賴著某人,只壓榨著某人,只如同寄生蟲般將某人啃食殆盡,這樣的網球部只會如白蟻啃食的朽木般在某天轟然垮塌。”
我妻結夏朝幸村精市笑,“那時候小幸之所以選擇立海大,不就是因為這里的網球部是所有人共同奮戰著的網球部嗎”
幸村精市怔了一下,隨后彎了眉眼,心里甚至未曾成形的絲縷愁緒悄然消散。
結夏說得沒錯,自己還真是生病太久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青學也好,冰帝也好,怎么能跟立海大相比呢
他們立海大的全國三連霸,是毫無死角的。
這句一直被他們掛在嘴上的口號可不只是喊喊而已,
每一個正選都是全國級的選手,每一個正選都有著碾壓式的實力,集合了這么多天才的立海大不可能讓自己的部長陷入到那樣的困境之中。
“你說的沒錯,結夏。”
幸村感覺一下子輕松了起來,心情舒暢,散步的目的也達到了,是時候回去了。
“等下護士小姐會過來查房,我們也先回去、”
說到這,他的語氣一頓,余光瞥到了醫院門口急匆匆進來的幾個豆點大的小人。
好像,是穿著青學校服的人。
幸村精市拿出手機,翻開信息,果然看到了弦一郎發來的新消息。
進入到搶七的決勝局了,最后一球打的相當漫長,現在為止已經是3736了,兩個人都已經到達了極限,最終的結果,只能看他們精神力上的比拼了。
比分76,是手冢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