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聊著聊著辯論起來,主要是妹妹對這種狀況難以接受,情緒激動。
蕭尋初本想勸架,奈何他在這件事中處境尷尬,在妹妹看來,這樁事起碼有一半責任在他,都已經瞪了他好幾眼,若是他再上去摻和,只怕火上澆油。于是他只得老實地在旁邊站著,不時試圖安撫兩人的情緒。
而這小妹妹也不見得是真想和姐姐吵架,看著一身是刺,可說著說著,她鼻子一酸,便抽噎起來
“世上人這么多,為什么非得是我姐姐遇到這種麻煩事。”
“姐姐現在居然要一個人住在什么都沒有山上,晚上說不定都會有狼跑出來,太危險了,嗚嗚嗚”
知滿眼眶通紅,一旦開了哭腔,眼淚就止不住了,吧嗒吧嗒掉下來。
她畢竟還是小孩,遇事容易沒主意,雖說她很快就相信了兩人交換的事,但顯然也被謝知秋的處境嚇到了,六神無主。
謝知秋見狀,眼神不由柔和下來。
她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頭。
知滿翻來覆去說的話,無非就是“危險”“會被非議”。
于是謝知秋道“這世上人人想法不同,無論做什么,總是有人不認同,若是畏懼人言,唯有什么都不做。
“更何況,想要得到最理想的結果,總歸是要冒一點風險的。如果這也怕,那也怕,什么都不愿意付出,那永遠只能走最保守的道路,困限在難以突破的規則里。
“滿兒,你知道我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我以前便敢獨自去書院讀書,也敢辯駁父親,我渴望做無人做過的事情,我會敢去做這第一人,而不是事事都等別人淌過了水再去走安全的路。在當下的情況之中,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再說”
說到這里,謝知秋居然笑了一下。
她平常不常笑,現下用的是又是蕭尋初的身體。
在知滿看來,那便是先前冰冷的男人忽然牽起嘴角,俊美的桃花眼微微彎起。
不知為何,她覺得姐姐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十分高興。
謝知秋道“滿兒,既然你覺得危險那么可怕,又為何和扮成丫鬟的樣子跟著蕭尋初到這里來”
知滿看到姐姐這一笑,有些怔住了。
從小到大,謝知秋都很少笑,這樣的笑,更是第一次。
姐姐現在用的不是她真正的身體,但知滿似乎可以想象這一笑展現在姐姐臉上的樣子。
知滿結結巴巴“這、這是”
謝知秋說“你是擔心我,對嗎”
知滿一呆,用力點頭。
謝知秋則自言自語般地道“因為我對你來說很重要,所以哪怕你平時逼自己表現得那么聽話守禮,為了我,你還是冒著風險,偷偷跟到這里來了。”
知滿的眼里浮上一層眼淚。
“姐姐”
“你愿意為我這么做,我很高興。”
謝知秋含笑。
她輕撫妹妹的發頂,說“而我也是一樣的。為了達成重要的目的,我甘愿承擔一點風險,不用太為我擔心。
“你若真在意我的安危,便答應我,為我保守秘密,好嗎,滿兒”
知滿使出力氣點頭,鄭重地答應下來。
她做了個封嘴的動作,表示誰問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