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不太明白他們為何如此講不通道理。
她道“只要給我一會兒功夫,我就能”
她試圖先說清欠稅的事,可這時,她眼神游移,目光瞥到焦子豪身邊一個護衛身上,發現對方有點眼熟。
雨娘一驚,脫口而出“幾位官爺,別信這個焦少爺的話他身邊的護衛,就是前幾日打傷我哥哥,還試圖將我拉走的人我與兄長此前就報過官,說不定還查得到”
她本以為自己說出此言,多少能引起衙役的注意,誰知,這些衙役臉上似笑非笑,只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
雨娘忽然毛骨悚然。
“你們是一伙的”
她后退兩步,顫著嗓子問。
那焦子豪見實情敗露,也不藏著掖著了,反而愈發張狂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還沒在哪個娘們身上花過這么多心思呢虧老子還打算花十兩銀子給你當聘禮,你要是不要,那就讓你爹自己去還吧來人,將她給我捆走”
話音剛落,焦子豪身邊的打手和衙門的差役竟然一同聽話,要強闖民宅將她抓走
若是只有打手,或許村里的村民還會見義勇為,可是一見連衙役都在,便無人敢動手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一同獲個牢獄之災。
卻說這時,在人群后面,忽然有個青年如旋風一般沖出來
那正是石烈
他本來在田里做事,聽到村里有人報信說家里出事了,他拿了釘耙就往回趕
石烈一回到家,就看到照顧他多年的義父被踹倒在地,一群官差已經抓住他從小悉心保護的雨娘,正連拖帶抱的要將她帶走。
雨娘一個小姑娘,被這一群男人抓走,會發生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石烈急火攻心,拿著釘耙就沖上去,對著拖拉雨娘的兩個官差的腦門就狠狠砸了上去
官差被砸得滿頭是血,倒在地上不動了。
石烈搶過雨娘就跑。
徐老漢在背后嘶聲裂肺地喊道“跑快跑快帶雨兒走,千萬別回唔”
徐老漢的聲音聽不到了。
雨娘淚流不止,可她只能跟著義兄玩命地跑,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然后,她眼看著自己熟悉的村子越來越遠,越來
越遠
時間回到當下。
暴雨之中,雨娘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著。
她與烈哥哥出來得如此急促,沒帶一點盤纏,也壓根沒有行李,唯有身上一身薄衣服。
雨娘的父親被污欠稅,石烈又打了衙役,也不知那兩個衙役是死是活,但傷害朝廷差役,肯定會是重罪。他們兩人都會被通緝,這些日子,他們都盡量避著人,更不敢找差事謀生。
一轉眼已經逃走半個月了,這十來天,他們連這件破蓑衣都是在河邊撿到的、別人不要之物,更是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
雨娘已經快要撐不住,她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手心越來越冷,大半重量都已經壓在烈哥哥身上,馬上就連走路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她眼眸蒙霧,虛弱地問“烈哥哥,我們一輩子就要這樣四處逃竄嗎聽說本來馬上,月縣就會有一位新知縣上任,有沒有可能新知縣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他不會信衙役的一面之詞,他會幫我們”
石烈道“雨娘你難道到現在還對當官的抱有幻想嗎以前那些知縣,你都看到了是什么貨色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