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期待并未落空。
謝知秋略作考慮,就回答他道“好。”
知滿還是小姑娘,家里管得嚴,天一黑就被抓回謝家去了。
謝知秋和蕭尋初沒再坐車,只兩個人在街上逛著。
蕭尋初出門還是得戴帷帽,但作為“已婚女子”,旁邊還有“夫君”,他相對自由了一點,便將白色的紗帳撩開,晾在兩邊。
蕭尋初小時候是個野人,經常上躥下跳,玩得不少,梁城的燈會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并不新鮮。
但那個時候,他并沒有與女孩子一起逛過,現在謝知秋在他身邊,他總想逗逗她。
在他眼中,謝知秋穿著一身紅裙,安靜的面容略顯凝肅,當她烏黑的眼睛望著某處時,猶如畫出來的人偶。
忽然,謝知秋聽到耳邊有聲音,不由一動。
謝知秋轉過頭,發現是蕭尋初不知何時買了個竹哨子,放在口中邊吹邊抽拉底部的牽棍,就能發出鳥鳴般奇妙的聲響。
蕭尋初顯然吹得比普通人好得多,類似鳥鳴的聲響竟隱約可成曲調,引得游人紛紛側目,連賣哨子的人都很驚訝,回頭看了數次。
蕭尋初向來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玩得好,他心情挺隨意的,見謝知秋亦朝他望來,友好地將竹哨子遞給
她,道“你想看”
謝知秋不知小時候有沒有玩過這個,但蕭尋初遞給她,她就接了。
她將竹哨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放到唇邊,也學著他的樣子拉著牽棍吹了吹。
她吹得也不差,但聲音略顯干澀,不像蕭尋初那么輕盈。
而蕭尋初看到她的動作,卻是一怔。
他本來只是給謝知秋看看的,沒想到她會這么自然地拿起來吹,就像真正關系親密的人會一人一口吃同一件東西那樣,她絲毫沒覺得不對。
其實仔細想想,兩人兩年共處一室,的確稱得上非常親密,或許這并不算什么。
不過,蕭尋初看到她,莫名還是有些窘迫。
謝知秋卻反而直直地望過來,頓了頓,說“好像沒有你吹出來的聲調多。”
蕭尋初挪開目光,手指撓臉。他轉移注意力似的輕輕笑了兩聲,道“我小時候好奇竹哨子發聲的原理,拆了好多竹哨子,又仿照成品自己做,不知不覺就弄熟了,吹著玩玩而已。”
謝知秋其實好奇心也很重,聽他這么說,立即著手開始拆竹哨子。
蕭尋初見狀更想笑了,湊過去想跟她聊氣流是如何配合共鳴腔發出聲響的。
但就在這時,謝知秋動作大了點,手肘慣性往后沖去,正好有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狂笑著沒頭沒腦地沖過來,不偏不倚撞在謝知秋用力的手肘上
謝知秋的手肘磕到對方的頭,小男孩措手不及,一下就被撞倒,手里一尊精致的木頭將軍砸在地上,頓時摔個粉碎。
男孩見到滿地碎片,眼神一顫,下一刻便紅了鼻子,他甚至顧不得從地上爬起,就嚎啕大哭起來
他指著謝知秋大喊道“你賠我這是我剛買的蕭大將軍老板說是最后一個了,你”
謝知秋其實還挺茫然的,她先前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發現撞到人才回頭。
那男孩正在氣頭上,但抬頭對上謝知秋的目光,就嚇得噤了聲。
謝知秋向來淡漠,許多人都覺得她眼神冷銳如刀,略顯駭人。
男孩抽了抽鼻子。
謝知秋卻有幾分歉意。
雖是意外,可里面也有她的責任,而她對應對這種事有點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