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小廝莫名。
在他看來,自家大人每回提到謝小姐的事,就有點神神叨叨的,全無平時的理性克制。
秦皓沉默不言。
他總覺得某些地方有怪異之感。
那個人明明長著謝妹妹的臉,但“她”展示出的氣質,又不像謝妹妹。
可是若要秦皓解釋這種沒由來的直覺,他又沒有頭緒,反復推敲理由,都覺得哪里差了環節。
秦皓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往那方向看了一眼,當他看到“謝知秋”的打扮時,微微一頓。
因為男女之別,他與謝妹妹見面的次數其實不多,但是兩人青梅竹馬多年,謝妹妹的一些裝扮習慣他還是知道的。
謝知秋是個簡約素雅的人,以前其實也不會在打扮上花太多功夫。
然而如今,三年過去,“她”在著裝上,竟然比以前還要樸素粗糙了,非但頭上一支像樣的簪子都沒有,身上的衣裳甚至是十分廉價的布料,哪里還有當年謝家大小姐的樣子
謝老爺家財萬貫,不至于會虧待女兒。蕭家又是世代將門,也絕不至于缺少錢財。
既然如此謝妹妹為何會
秦皓略一抿唇,逐漸冒出一個想法
由于當年“蕭尋初”奪了本被安排給齊相之子齊宣正的狀元,直到一年多前,齊慕先都還對“蕭尋初”這個人心懷膈應。
如今齊宣正官途走得順風順水,齊慕先也逐漸放下了對“狀元”的芥蒂,已不再那么在意那件事了。
但是憑秦皓對齊慕先的了解,齊相當年在氣頭上的時候,是一定不會放過“蕭尋初”的。
“蕭尋初”堂堂一個狀元,會被派去月縣這種偏僻地方,就足以應證這種判斷。而且,其他官員為了討好齊慕先,未必不會用各種手段落井下石。
如今梁城中關于“蕭尋初”的憐雨案演得更火熱,秦皓也有所耳聞,便猜得到“蕭尋初”這幾年恐怕多有兇險之處。
難不成,謝知秋也是因此被他連累,所以過得朝不保夕,十分不好嗎
“謝妹妹”那笑,與她實在不像,或許并非是發自真心,只是強行為之。
究竟要到什么地步,會讓以前五指不沾陽春水、一雙素手只用來看書和寫字的謝妹妹,現在竟連木匠一般粗俗的工作,都做得那般熟練了
秦皓眼神隱約變化。
說實話,蕭尋初這個人吃苦,由于秦皓本人的私人情緒,秦皓對他并沒有多少同情之感。
但是,想到因為蕭尋初,竟連謝妹妹也跟著受了苦難,他便有些動搖。
秦皓想了想。
然后,他招手喚來小廝,交代了幾句。
另一邊。
謝知秋在等蕭尋初給小孩子做木頭將軍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頂眼熟的青帳馬車。
她側目回頭,正好看見總在秦皓身邊的那個小廝,駕著馬車離去。
謝知秋微頓。
剛才那個難不成是秦皓
他原先就在這么近的地方嗎
既然如此他可曾注意到她和蕭尋初
謝知秋沒想到自己剛從知滿那里得知秦皓升遷的事,就會在燈會上碰到他,這未免有些湊巧。
正當出神時,忽然,她感到有人靠近她。
謝知秋下意識地回過頭,下一刻,她先迎上蕭尋初笑盈盈的臉,接著,面頰上便是一涼。
蕭尋初將什么東西覆在了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