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怎么都想不到,這個沒有名字的嫌犯“新進士”,會是齊宣正
說實話,趙澤對齊宣正的印象,一向挺好的。
小時候,齊慕先教導他與兄長兩個皇子。
兄長與齊宣正年齡相近,又都師從齊慕先,幾乎是一起長大。
趙澤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他從小跟在兩人身后。
齊宣正對他們兄弟都很恭敬,對他亦很不錯。
齊宣正不但平時會教他功課,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都緊著他,趙澤就像有兩個哥哥一樣。
此時,齊宣正披頭散發,神情狂妄而兇煞,雖在大理寺獄中被關了幾日,但面對在場群臣,他氣焰絲毫不減,一副無人能耐他如何的樣子。
這與趙澤認識的那個寬容知禮、有如兄長一般的齊宣正,簡直天壤之別
要不是親眼所見,趙澤打死都不會相信,齊宣正在外面竟然會有這樣一面
趙澤萬分愕然,但緊接著就是惱火。
這惱火里既有對齊宣正陽奉陰違的,也有對“蕭尋初”的
饒是他再沒有身為天子的心眼,到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
“蕭尋初”提出讓他假裝大理寺正來審案,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臨時起意、隨性而為,而是別有目的
“蕭尋初”想要讓他看到一些以皇帝身份絕無可能看到的東西,而趙澤以前從未見識過的,就是眼前這副亂象
趙澤心中百味交雜。
此景固然讓人震驚,但他一向將“蕭尋初”當作推心置腹的好友,此時令他不舒服的,還有被朋友算計的感覺。
趙澤下意識地側頭,往堂后看去
誰知這一看,他又愣住了。
只見“蕭尋初”早已畢恭畢敬地雙膝跪地。
“他”面上波瀾不驚,像是提前就料到天子一看到齊宣正就會明白“他”打得小算盤,但即使如此,“蕭尋初”仍然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如此行事,絲毫沒有畏懼。
“蕭尋初”雙手放到身前,然后低下頭來,俯身,深深將額頭磕在手背上。
這是謝罪,亦是表明決心。
趙澤呆愣,然后,慢慢回過味來
也是。
“蕭尋初”若不如此做,“他”還能怎么辦呢
這嫌犯是齊宣正,將一切都串聯起來
難怪整件案子,沒有人敢提所謂的“新進士”的名字。
難怪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最近宣稱先后抱病休息,連上朝都不去。
難怪他一升堂,生病的大理寺卿就又跑出來了,非阻止他繼續審理不說,還口口聲聲說是在救他。
難怪這么大個大理寺,沒有一個兵吏敢去傳嫌犯上堂
上是齊慕先和大理寺卿壓著,下是小吏心生畏懼不聽指令,“蕭尋初”這個大理寺正,堅決審理那無疑是與上下所有人為敵,若不審理,那是玩忽職守、
官官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