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澤出乎意料的眼神中,謝知秋從袖中取出那封空白書信,道“這一件證物,就是桃枝口中,春月從墻后男子那里得來的書信。
“臣之前覺得此物可疑,沒有將其留在大理寺中,而是隨身攜帶,現在,愿請皇上過目。”
趙澤疑惑地接過。
但他將信取出,前后翻動,意外道“怎么一個字都沒有”
謝知秋道“皇上日理萬機,若是有人特意給皇上送來空白的書信,皇上會想到什么”
趙澤身為一國之君,又在宮中長大,對一些平民百姓不知道的機密知識,是有了解的。
他只一愣,就反應過來“這是密信”
一個樂女身上,怎會帶有密信
趙澤當機立斷,在屋中找了找,打開一個茶壺,將信直接泡到水中。
不久,信中文字浮現出來。
“怎么不是漢字”
趙澤一看,先是皺眉,但只須臾,他便恍然大悟“那樂女春月是北地十二州來的,北地十二州被辛國占后,推行辛文,如果是給她的信,漢字她倒未必認得。”
他轉問謝知秋“蕭愛卿先前態度篤定,想必是知道信上的內容了,這上面寫的什么”
謝知秋仍是跪著,道“回圣上,恕臣不敢說。”
趙澤奇道“你對朕有什么不敢說的你我是朋友,單就你今天干的事,朕要真想給你治罪,你還跑得了嗎”
謝知秋仍舊不言。
從謝知秋的沉默中,趙澤覺察到她對待這件事可怕的嚴肅,終于意識到其中恐怕還有大問題。
趙澤試圖緩解氣氛,故意開玩笑道“總不會是齊家父子勾結外邦意圖謀反,辛國的線人給他們傳消息,結果齊宣正喝醉酒沒認出自己人,反將人打死了吧”
謝知秋“”
趙澤臉色大變“蕭愛卿,你不要嚇朕。”
謝知秋俯身叩首道“這么大的罪名,臣怎敢自行定論。更何況臣的辛文水平十分粗淺,不過囫圇讀之,難以窺清全貌。
“其中內容如何,還請陛下尋真正的譯官來翻譯。另外,因事關重大,臣建議陛下選三名以上譯官,且三人的家鄉、師承、為官履歷不可有重合之處,以免譯官們同氣連枝,再發生類同于今日大理寺堂上之事,妄圖欺瞞圣上。”
趙澤聽得臉都白了,當即叫來有福,讓他速速回宮找人安排。
只是,他才剛安排完回屋,外面就有人上來敲門,道“寺正大人,齊大人那邊已經休息好了,您看今日還要繼續審嗎”
趙澤心不在焉,直到外面的人又敲了三下門,他才回過神來
“審干嘛不審”
趙澤咬牙。
“我倒要看看這案子還能扯出點什么來。”
說著,趙澤將帷帽往頭上一戴,就要往外走。
這時,謝知秋忽然想到什么,一頓,追上去扯住趙澤,道“等等”
“怎么了蕭愛卿,你還有什么忘了告訴朕不成”
謝知秋明眸一動,說“并非一定會出事,但或許還是防范于未然。”
言罷,謝知秋對著趙澤耳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