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初頷首。
這件事實在讓人記憶猶新。
幸虧當時闖進來的是他兄長,且兄長是個講得清道理的人,若換作是大嘴巴的外人,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守門人那里后來并沒有查出太大問題,他們也加強了院子的戒備,算是告一段落。
不過,看謝知秋的表情,她好像一直并未對此事釋懷。
謝知秋蹙起眉頭,緩緩道“我對此事并不十分確定,也怕自己太過多疑。如果只是湊巧也就罷了,但守門人被調走,若是有人有意為之”
她停了停語氣。
“本來我想,就算真的走漏了消息,恐怕也沒人會信,更拿不出證據。但現下,如果你的黑石鉆研已經接近尾聲,那么我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考慮齊慕先有可能已經得到了接近完成的黑石。”
“若是如此,他手上真的會有足以威脅我的把柄。”
“不僅如此,黑石本身,也是十分危險的東西。”
“我必須要先驗證一下。萬一果真如此我們恐怕沒有別的選擇,唯有鋌而走險、冒死一搏。”
劉求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視線很低,前所未有的低,幾乎是與地面平行的感覺。
他吃力地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手找不到著力點
他一低頭,就發現自己根本已經沒有手了,本應是手的位置,竟是一對公雞的翅膀。他再往下看,又看到自己觸地的部位是一雙雞腳,腳趾臟兮兮得沾滿泥沙和雞糞,簡直作嘔。
劉求榮驚恐萬分,奮力求救撲騰起來,可是他只聽到自己喉嚨里發出“喔喔喔”的叫聲,像打鳴,又腔調古怪。
齊慕先低著頭,慈愛地看著他。
從雞的視角從下往上望,齊慕先看起來實在是高,幾乎不可逾越。
“很吃驚,是不是”
齊慕先溫和地說。
“但你要明白,拿著這石頭意圖扳倒謝知秋,是沒有用的。”
齊慕先在屋里踱步,悠閑地講述起來
“求榮,你跟著我的年歲也不短了。我
在朝堂上這么多年,有些事你也知道,若真事事都照章按律來算,我有十個腦袋怕也不夠砍啊。”
我私下的事,先帝都很清楚,但他素來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沒認真計較過。
本作者辰冰提醒您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這是為什么呢”
“一來,是因為我對先帝有恩情,他對我多少有點情誼;二來,我對先帝而言,的確有用,不可或缺;三來”
齊慕先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罷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與辛國之間門有多年聯系,先帝對此并非沒有察覺,他那種種舉動,不完全是在維護我,而是在維護與辛國的關系。
“先帝畏懼辛國,他知道以現在的軍隊狀況,絕對無法戰勝辛國,可是又不愿意放權給將領,怕將領威脅自身地位,所以采取了綏靖茍安的方式,維持現狀。”
“”
齊慕先含笑道“所以,對皇上而言,重要的從不是欺君不欺君、清廉不清廉,而是會不會威脅皇權、能不能為他所用。
“以前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是我,而現在,是謝知秋。
“謝知秋的確是個女人,她的確不是她冒充的蕭尋初本人,但那又怎么樣她對皇上的幫助,難道是假的
“皇上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能會有短暫的驚訝,但也就僅此而已了。由于女子從政的不利地位,他可能會勒令你我這些知情人不準說出去,可能會要求謝知秋和蕭尋初不要換回去,就這樣將錯就錯,以減少麻煩。
“但皇上本身,我敢說他不會不高興。
“只要謝知秋不會以女子之身,試圖傾覆皇上身為男性對皇位的單一合法繼承權,她有什么不好
“人皆以利己為首要考慮因素,若是與家族利益有牽扯的妻子或者姐妹,那當然要在勢力范圍內拼命打壓,巴不得對方對自己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但謝知秋與他在資源上并無競爭關系,還是在朝廷上最支持他的人,像這樣的人,當然是越強大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