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初為人不錯,但他似乎不是做生意的料,收費標準比較混亂。
謝知秋本來只是來托蕭尋初寄一封信,但臨走之前,卻被對方胡亂收了一通費,耽擱許久。蕭尋初的舉動中除了撒嬌的因素,好像還帶著些許微妙的醋意。
謝知秋來時輕裝而行,走時則多披了一件外衫。
謝知秋攏著薄衫回到馬車上,雀兒已等了她許久。
“小姐,您耳朵怎么紅了”
雀兒有些擔心地道。
“這都五月了,外面的風還會刮人嗎”
謝知秋撩了一下發絲,令烏發遮住微紅的耳尖,淡定地道“沒什么事,走吧,回府。”
“噢。”
雀兒乖乖吩咐車夫去了。
謝知秋正襟危坐。
平心而論,蕭尋初還是很小心的,既怕弄亂她的頭發,又怕弄皺她的衣裳,手不敢亂放,親她也不敢親太重,而且明明蕭尋初自己先動的嘴,他自己過后還會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情感這種東西做不得假,結果還是露出一點端倪,實在難免。
謝知秋并不太討厭這樣私下的親密。
她不是善于袒露情感的人,蕭尋初能偶爾主動地展露對她的好感和渴求,謝知秋反而會有點高興。
謝知秋撩開車簾,吹了吹窗外的風,讓頭腦平靜下來,重新思索正事
蕭尋光數月之前就回了西北,考慮馬匹往返的時間,現在給他送信應該還來得及。
那么接下來就是朝廷這邊
謝知秋定了定神。
幾日后,恰逢皇帝召集信任的官員在紫宸殿議事,謝知秋如常前去參會。
趙澤坐在龍椅上,眼底有幾分烏色,雖是議事,但他整個人昏昏欲睡,聊幾句話就會閉起眼打瞌睡,史守成等重臣討論要事之時,趙澤亦打了好幾次哈欠。
謝知秋憂慮地看了眼趙澤。
自從她拒絕趙澤納她進后宮的想法以后,她與趙澤之間的關系不復之前親密,謝知秋也盡可能避免與趙澤單獨見面,一人之間更為疏遠,所以,趙澤最近的情況,她并不太了解。
不過,趙澤這般白日困倦的模樣,謝知秋似曾相識。
趙澤的兄長,過去亦是這樣的面相。
這是夜晚縱欲過度之兆。
恰在此時,戶部尚書做完匯報,趙澤又張大嘴哈欠了一聲,疲倦的模樣也看不出他是聽了還是沒聽,只揮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趙澤懶洋洋地道“眾愛卿,有本來奏,無本退朝。”
他見大臣們短暫安靜,便想趁機揮袖“既然如此,那退”
“皇上”
恰在此時,謝知秋手持朝笏,上前一步。
謝知秋一開口,忽然間,被召來紫宸殿的重臣間氣氛一肅,眾人的視線都落到她身上。
謝知秋以女子之身位列群臣之中
,本已是個敏感的特例,她重回朝堂后,沒有像過去任參知政事時那樣動輒就與其他大臣據理力爭、舌戰群雄,反而收斂鋒芒、低調起來,至今已許久沒有在朝會上當眾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