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是一條常規而保險的道路,也可得到名利。
然而身為朝臣,她卻處處受到桎梏。
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必須成為高官,站到極高的位置。
然而為了保住這個地位,她又不得不有所妥協。
辦義學,不能提及墨學之名,只能將墨家術融入各類技術之中,以保證儒學的正統地位。
招收弟子,只能招男,而不能招收女弟子,否則就會阻力重重,還會被指責顛覆陰陽倫常。
更不要說軍事改革、武器的運用等等。
朝廷如此笨重,如此守舊而沉重,那么多人固守舊路,不肯改變。
它如同一艘巨船在海上航行,一點點轉向都要受到巨大阻礙,非得使出渾身的勁不可,要讓它轉航,談何容易
而在這里,就完全不同。
謝知秋就是這里話語權最大的人,她想辦什么樣的義學就辦什么樣的義學,想收什么弟子就收什么樣的弟子,不必再有任何顧忌。
而且北地民風開放自由,許多在漢地或許推行起來困難的政策,在這里居然被接受得十分良好。
如今長街之上,孩童談論墨家術極為普遍,女子外出做工更是人人習以為常之事。
正如蕭尋光當初所言,他們是為了家園與百姓集結起來的軍隊,而非為了個人權勢富貴。
所以只要是百姓能夠接受、對百姓有利的政策,在此地便百無禁忌。
次日。
清晨。
謝知秋尚在夢中,忽然感到腦袋下的枕頭微微在動。
她淺淺蹙了下眉,略帶倦意地微微睜眼。
只見蕭尋初正小心翼翼地試圖將手臂從她脖子下面抽出來。
見她醒了,蕭尋初一笑,放低嗓音“抱歉,弄醒你了我聽到外面好像有些動靜,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事,看你睡得還熟,本不想吵你。”
謝知秋尚未睡醒,十分下意識地往蕭尋初的胸膛方向靠了靠,半夢半醒地問“什么時辰了”
“別擔心,辰時未到,你還能再睡會兒。”
他說。
謝知秋平日繁忙,所以晚上通常睡得很沉,蕭尋初也希望她睡得舒服點,所以若無必要,謝知秋靠在他懷里睡的時候,他會盡量不動。
不過,外面好像越來越吵了。
蕭尋初順了順謝知秋的頭發,便要起身更衣。
誰知恰在這時,就聽門外一陣急促的步伐,隨后便是雀兒敲門的聲音
“小姐小姐前線的急報來了”
謝知秋頓時清醒。
如今邊疆的戰事情況,也與過去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