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鮮味美兒。
馬佳蕓蘭與雙胞胎大口大口吃的很開心,而塔娜和長瑞這些日子十頓八頓有羊肉,有點膩,更多夾白菜豆腐蘿卜豆芽吃,這已經是冬天里罕見的蔬菜了。
有的還出自鐘粹宮培育。
晚膳康熙沒來,基本上意味著他今天不會來鐘粹宮。
一打聽,乾清宮。
也對,北巡這段時間,康熙案頭上可是累積不少宮務,他這段時間基本上不會有什么時間和心情寵幸后宮,頂多有事的時候往高位妃嬪宮里商量一下事情。
和假期后加班一個道理。
這對于馬佳蕓蘭時一件好事,可以幸福地把塔娜留下,在這種母女分別很久的特殊情況下,只要打一聲招呼便不算破壞宮規。
但長瑞不行,七歲以上已經不算幼童,他年紀過七歲,只能按照宮規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鐘粹宮。
這天晚上,母女倆深夜同床,聊了很久,也聊的越來越深。
塔娜開門見山:“額娘,汗阿瑪還算心疼我,我大概率會嫁到蒙古漠南,科爾沁的條件是蒙古最好的,這里的部落享受大清給予的福利多,也和大清最親近。”
馬佳蕓蘭不像是一個額娘,更像是一個閨蜜,好奇地問:“那里的兒郎都怎么樣”
“沒幾個好的,都跟煩人蒼蠅一樣,只盯著眼前的餑餑看,一番爭搶,得到了卻不會珍惜,即便烏庫媽媽的親女兒,咱們大清最尊貴的長公主,汗阿瑪的親姑姑,早年間也吃了不少苦,現在,過的比大多數人好,但我看她眼神卻是不自在的。”
馬佳蕓蘭聞言一笑:“自在是相對的。”
“我一直以為額娘是后宮里活的最自在的人啦,”塔娜側過頭來,眼神認真,“但現在我知道了,假如額娘在紫禁城外,一定會過的比現在還自在的。”
“不一定哦,”馬佳蕓蘭捏了捏她的鼻子,解答,“你額娘什么都不會做,頑固不化、手笨腳笨、膽大包天,缺點一堆,完全不符合這個世界對女人的主流審美,到了民間可能會死的更快。”
塔娜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女子無才便是德、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只知道抱著半句跑也罷,還把一知半解當世間真言。”
馬佳蕓蘭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度:“我記得有人寫過,要我說女孩子呀,各有各的漂亮法有的酒窩甜蜜,她笑一笑漫山遍野的風聲都要消息如何不漂亮呢她若生斑,你便贊她漂亮得發光上帝這才在她的眼角鼻翼投下了淡淡的影你瞧,女孩子生來就漂亮得不講道理1。”
塔娜怔住:“聽著讓人暖心。”
這是仿佛專門為姑娘寫的白話,不是說其他詩句名言都不好,不歌頌苦難,不
歌頌忠貞,而是從未見過這種全新視角,生斑、佝僂,想必更不會是那種風流多情的花花公子寫的。
“對啊,很美的詩,”馬佳蕓蘭把女兒摟入自己的懷里,“你要珍惜你自己,自愛是每個人人生的第一步,如果將來你的額駙不好,當個陌生人便是,若他傷害于你,必須反擊,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殺了便是;假如額駙人不錯,你們也相處的來,你更要清楚愛自己才能更好的愛別人,就像是額娘長瑞胤祁胤祝和你對彼此一樣。”
“額,可能也有點不一樣,但同樣是熱烈的正面的感情。”
“額娘,我記住了,”塔娜在馬佳蕓蘭的手臂上蹭了蹭,化作撒嬌貓一只。
她想了想,又說:“漠南的部落大的幾個都被腐朽,亂也亂不起來,但漠北漠西部落好像沒那么看重大清,這次我們主要在喀喇沁、科爾沁、烏楚滾停留駐地時,漠北漠西來的人都不多,即便來的任眼睛里只有對馬上入手的金銀珠寶眼饞,他們的騎射之術也普遍比漠南強,強壯的人很多,怕是野心根本未消,聽說漠北各種勢力最為復雜,汗阿瑪若是想安撫蒙古,光是聯姻可能不夠。”
馬佳蕓蘭完全不驚嚇于塔娜能夠分析出這些,也很是驕傲:“是呢。”
“感覺不是那么容易平息,隨時有發生激烈沖突的危險,”塔娜嘆息,“可惜我不是阿哥,除了嫁出去聯姻幫忙安撫一部分蒙古勢力外,其它什么都沒法做,而且我現在年紀小,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聽此,馬佳蕓蘭眨了眨睫毛:“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