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胤祉,康熙在馬佳蕓蘭這里,也能得到精神上的放松。
其他不說,馬佳蕓蘭覺得之后五次南巡,自己也差不多領到入場券。
完美共贏。
當船入江南后,每一站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不止康熙與皇子們需要交際,馬佳蕓蘭與端嬪她們偶爾也能也有一兩次外交,見到少部分官員的女眷。
馬佳蕓蘭對此得心應手,事實上,她對于一些江南官員的女眷,尤其是漢臣夫人們,挺有興趣的。
但現實落差有點大。
她們過于小心翼翼,皇權大于天,這并非不能理解,只是雙方能夠聊的東西越來越少。
馬佳蕓蘭想要借一些脂粉鋪打開話題都不行,哪怕她的漢話非常好,且專門為此學過一些方言,彼此間的相處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愉悅。
乃至于有點兒累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江南曹家才終于有所改變。
曹家是康熙派入江南坐鎮的心腹官員,曹家老夫人又是康熙的奶嬤嬤,且他對于她有一份童年濾鏡在其中。
曹家的確非常富裕,或許“金玉滿堂”不足以形容,他家的院落不比京城差,甚至更為精致雅趣,與紫禁城又是不一樣的風景。
馬佳蕓蘭的商鋪還未入住江南,但也是聽說過他們的富貴。
而她對于他們的印象更多來源于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紅樓。
馬佳蕓蘭對于紅樓印象最深的是那些驚才艷艷的姑娘們,以及她們的詩情。
于是曾經花時間查過這一部分。
很多人提到江南女子,都想到她們的柔情似水,乃至于帶有男性視覺只看見瘦馬,更不要說什么裹腳之類的舊習。
誠然,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
馬佳蕓蘭一路上看見的漢女幾乎都有裹腳陋習,這個來自于封建男權的束縛,不是她們的錯,也不是簡簡單單可以改變的,只是江南女兒不止這些,也不該只有這些。
江南不止出才子,同樣也出才女。
她記得在歷代婦女著作考記載的詩人當中,一共有四千多位清朝女詩人,其中江南才女約占其中的百分之七十。
清初曾有一樁風雅趣事在當地廣為流傳,甚至被記錄入野史當中。
杭州有一位才女顧若璞,她為了讓教導自己兒子領悟意境,仿照明朝國子監祭酒官員馮夢禎,在西湖上建造過一條小小的畫舫,常常游于斷橋至孤山水路之間。
此舫無關風月,被人們叫“讀書船”。
“六奇枉說漢謀臣,后此和戎是婦人。能使邊庭無牧馬,娥眉也合畫麒麟。”此詩出自清江南女詩人徐德的出塞。
徐德與詩人顧若璞處于不同時期,又有不一樣的文風。
江南才女們不止可以小調愁怨,也能夠邊疆大義;她們的心中不止有情,還有家與國,她們也有人曾嘗試過打破封建男權的束縛思想,不局限于宅院間。
她們身上讓人也看見四個字“學能明智。”
說貪心也罷,道圓夢也好,或者還有些天真,馬佳蕓蘭更想了解這些,假如能夠有幸見一見江南才華橫溢的姑娘們,此次南巡便不算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