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終單奚澤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反正她和夏云霜本就有著一樣的長相,就當作陸以朝是在說自己好了。
至少此刻,對方喚的是自己的名字。
見單奚澤喜歡,陸以朝也就拿出荷包付錢。
從豫王那里逃出來的她身無分文,但是給單奚澤買東西總不能用對方的錢,所以她之前拿頭上的翡翠珠釵換了些銀兩。
單奚澤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和溫柔。
之前留絮派去的人向她匯報陸以朝的異常,說是伺候陸以朝的丫鬟青黛鬼鬼祟祟出去,不知是要做什么。結果最后發現,其實陸以朝只是吩咐青黛去當鋪當了她的發飾。
最后還是單奚澤偷偷把那珠釵給買了回來。畢竟豫王還在暗中搜尋陸以朝下落,若是恰巧讓他手底下的人發現陸以朝的珠釵,再順藤摸瓜找過來可就不妙了。
但單奚澤也明白,陸以朝并不懂得這其中彎彎繞繞的利弊。單奚澤也不愿提醒對方這些,既然自己能夠護得她平安,就沒必要讓她為此擔憂煩擾。
除了給單奚澤的發簪之外,陸以朝又在旁邊的幾個攤子邊轉了轉,精心挑揀了幾件其它物什,說是回去送給青黛和白蘇那兩個丫頭。
單奚澤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因而只是看著她挑選。因為這是陸以朝本人的心意,單奚澤便也沒有想著硬要替她付錢,只是暗自決定,之后除了給陸以朝的兩個丫鬟發月錢之外,還得多拿些錢給陸以朝。
“好了,我們走吧。”
陸以朝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很快就挑好了東西,轉頭對單奚澤說道。
接下來該去哪里
單奚澤思忖了片刻,城郊倒是有片杏林,近日已到了杏花開放之際,可以去賞一賞杏花。只是此刻天色不早,恐怕不方便出城了。
不如去河邊散步。如今時間已經不早,散完步正好回去。
陸以朝微笑“好。只要和小澤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城南河上,一艘大型畫舫飄然而過,隱隱能聽得見笙笛之音,以及輕輕裊裊的柔婉歌聲。
畫舫內是一派笙歌曼舞的景象。歌女玉指輕奏,一邊婉轉低唱。而舞姬輕盈婀娜,隨著歌樂聲翩然起舞。
楚翊端坐于桌案前,沉著一張俊臉,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悶酒。
“六哥,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煩悶”
一旁的華服少年笑著勸解道,“你應該高興些才是,旁的暫且不說,至少夏云霜不會再糾纏你了。”
楚翊臉色變了一變。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原本就因為此事而有些心煩意亂,偏生自己這位九皇弟卻還不解己意地提起這茬。
夏云霜其人確實惹人生厭,為人嬌縱蠻橫,還天兩頭打探他的行蹤、四處跟蹤他,看到有女子稍微和他接觸便大發雷霆斥責辱罵,將人趕走。
到后來甚至想出了更加令人不齒的法子,又哭又鬧甚至割腕自殺9,企圖用這種辦法來逼他迎娶她。
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女子,楚翊心中對其厭惡至極,只不過表面上不曾顯露罷了。盡管他貴為王爺,卻也不能得罪夏云霜的將軍父親,只能一再容忍對方,甚至咬牙準備接受跟夏云霜的婚約,好讓其父支持自己這一邊。
可自從割腕事件之后,夏云霜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天天纏著他,反而對他冷冷淡淡,甚至當眾宣布拒婚。
雖然他非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厭惡夏云霜,可那一日的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
紅衣少女背風而立,風吹動她的長發和衣袂。
依舊是那張臉,卻不復以往嬌憨刁蠻的神態,看向他時也不再是迷戀愛慕的眼神,而是冷冷望過來,墨黑眼眸如寒夜般冰冷淡漠。
“我已經想通了,今后決不會再糾纏端王殿下。”
這一幕給楚翊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切,以至于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想起。
旁邊的楚風顯然也察覺到自己說的話令楚翊不悅,只得笑臉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