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跪倒在她們面前,渾身發抖。
她已經是別無選擇。憑她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出這里,這些天她早就試過無數遍了,精神也已經近乎崩潰。跟原本的溫玉要好的花娘一開始還勸她,說她們這種地方是嚴防死守,不可能讓姑娘逃出去的,就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
后來她終于無法接受現實,大喊大叫告訴她們她是夏府的千金夏云霜,自然無人相信,反而都以為她瘋了,因此把她關在了房間里。
如今她三番五次地大鬧,老鴇已經對她失去耐心。她必須抓住最后的機會,這一次她若是再被抓回去,想再逃出來恐怕就機會渺茫了。
至少眼前的兩個女子看起來還算是正經人,她跪在地上不住抽泣哀求,渴望這兩個陌生女子會憐憫自己。
單奚澤沒有動。她一言不發,神情難辨。
陸以朝則嘆了口氣,彎腰將少女扶起來“你別著急,有什么事慢慢說。”
溫玉黯淡灰敗的眼神一下子亮起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攥著陸以朝的衣角“姑娘,求求你帶我從這里出去吧”
她顯然已經六神無主,語無倫次地將同一句話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溫玉看得出來,這兩個女子里,主動開口和自己說話的青衣女子顯然和善許多,因此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對方身上,死活不肯撒手。
“別怕。”陸以朝十分耐心地安慰著,“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們要如何救你。”
溫玉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但因為剛才哭得太厲害,此刻還止不住地一吸一頓地抽咽。
“我不是這里的人,我只是睡了一覺醒來醒來之后就不知怎地到了這煙花之地。”
這一次她不敢再說自己是夏府五小姐了,只能含含糊糊編了真假參半的話來博取同情。
“小澤,你看”
陸以朝轉頭看向身旁的單奚澤。
救不救人這事,于情于理都不該由陸以朝自己擅自做主,畢竟她只是跟同單奚澤過來而已,沒理由要求帶個麻煩回去。所以怎么都得征求單奚澤的意見。
而在陸以朝和溫玉對話的過程中,單奚澤一直都不曾言語。
直到這時,她的表情也很是奇怪,眼眸微垂,目光幽深,仿佛藏著無限心事。
沒過多久,走廊那一邊傳來腳步聲和怒罵聲。
“他們過來了”溫玉臉色一白,絕望地說道。
陸以朝依舊注視著單奚澤,略帶擔憂地再度喚道“小澤”
于是單奚澤終于開口。
“那便救吧。若是以朝想的話。”
得了單奚澤的同意,陸以朝不動聲色地將發抖的溫玉拉到身后,等待接下來的情況。
老鴇帶著幾個壯漢打手,從長廊那頭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在看到陸以朝她們之后又一愣,露出假笑道“兩位貴客這是要出去”
緊接著,眼尖的她很快注意到躲在陸以朝身后的瘦小女孩,不由得陰沉了臉色,眉毛一擰“這死丫頭,給我添這許多亂子便也罷了,現在還給貴客添麻煩,還不快過來”
溫玉瑟縮在后面,堅持不肯出來。
老鴇正要發作,單奚澤卻冷漠道“倒也不必為難她,我們帶她走便是。贖她要多少銀子”
“這”老鴇面露驚詫,繼而為難道,“好歹也養了這么多年的姑娘,說來也是有感情的”
單奚澤也不與她多廢話,直接扔給她一錠沉甸甸的金子“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