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樣才能夠帶給單奚澤安全感。感受到自己全身全心依賴著她,離不開她。
陸以朝斂眸,若有所思。
到了平地之后再度前行,漸漸能夠感受到周圍的溫度變高,空氣中也彌漫著潮濕溫熱的霧氣。
越往前走,陸以朝越能夠確認,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棲鴻殿內的沐池。
該做的戲還是得做全。這對于她來說是難得的逃跑時機,至少現在到了她所熟悉的地方,之后未必還有這樣的機會,必須抓住時機才行。
陸以朝放緩了步調,留心觀察著單奚澤的一舉一動。
但因為眼睛被蒙住,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更多還是得憑借聽覺來判別。
陸以朝凝神靜聽。周圍一片寂靜,并沒有其他人。其實不需要特地留意也能想見這一點,以單奚澤的習慣,對方不可能允許洗沐之時有人在場,哪怕是負責侍奉的婢女。
陸以朝思考掂量了片刻。兩年多以前,她身處鼎峰時期,而單奚澤只不過是初入武學,那時她可以輕易拿捏對方,但現在卻很難說了,單奚澤本就天賦異稟,這幾年肯定也已將單汀留予她的武籍絕學參透,否則也成不了
現在公認的武林第一人。
兩年前的她對上現在的單奚澤都未必能贏,更何況她現在剛重傷痊愈不久,正面對決恐怕勝算不大。
那就只能偷襲了。
陸以朝這邊思緒轉了幾個來回,而前面的單奚澤忽然停住了腳步,同時松開了握著她的手。
女子略微蹲下了身,向前伸手撥弄。
聽得見水聲被攪動的嘩啦聲。
她們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沐池邊,而單奚澤是在試水溫。
趁著這個空檔,陸以朝不動聲色地拿掉遮在眼前的紅綢。周遭的一切映入她的眼簾。
單奚澤依舊毫無所覺地背對著她,墨發因為低下頭而略微滑落,露出雪白后頸。
陸以朝以極輕的動作上前,悄無聲息。
緊接著,她驀地抬手,勁風凌厲。
可還未碰到單奚澤的后頸,便被倏地制住。
女子側過身,輕松干脆地捏住她的手腕,令她無法掙脫。
似是早有預料一般,單奚澤看向她。
陸以朝眼神一凜,抬起空余的另一只手,直取對方命門。可單奚澤卻不躲不閃,只是以墨色瞳眸平靜地凝視她。
陸以朝呼吸微滯。
女子脆弱的脖頸近在咫尺,毫不防備。
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就這樣殺了單奚澤。
但在關鍵時刻,她卻硬生生扭轉了方向,選擇去攻單奚澤制住她的那只手。
之后兩人纏斗了數個來回,最終還是以單奚澤獲勝告終。伴隨著清脆的“嘩啦”水聲,單奚澤將陸以朝帶入沐池之中。
濺起水花,兩個人身上的衣衫盡數濕透。
單奚澤將她按在池邊,因為剛才的惡斗而輕微喘息。
“以朝就這么著急么”
女子整個人抵在陸以朝身上,溫熱的身軀緊貼著她。
聲音里分明帶著淺淡的笑意。
剛才的情況算得上是一場小小的測試。試探陸以朝是否會對自己下死手。
而單奚澤也得到了她等待的答案。
最后關頭,陸以朝還是對她心軟了。
無論出于何種原因,既然陸以朝寧愿放棄逃走的機會,也不想殺她。
那她就更不可能再放對方走。
單奚澤低下頭,在陸以朝耳畔低喃道。
“逃跑失敗可是要承受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