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湛藍的天空像被雨水沖洗過的藍寶石,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夾雜金葉女貞的青綠味。
迷迷糊糊間,姜怡總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她臉上爬,甚至還變本加厲,要往她鼻梁爬行時,她倏地睜開一條縫。
朦朧中,林思瓊那張臉逐漸顯現,這一刻,她竟有點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
直到林思瓊那張帶著壞笑的面容一點點靠近,她這才確定,那段漫長的夢竟已經醒了。
姜怡重新閉上眼睛,夾著被子翻了個身,聲音軟綿綿的“思瓊,別鬧,我再睡會兒。”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遲到就行。”
林思瓊直起身,雙手抱臂站在床頭,心里默數三秒,果然剛剛還想再睡的人,忽地從床上坐起來。
“幾點了”
林思瓊挑眉,似笑非笑道“也不是很晚嘍,八點而已。”
“啊”
姜怡立馬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急匆匆往洗手間跑“我昨晚明明定了鬧鐘的,它怎么沒響。”
林思瓊將手里的毛絨玩偶隨手丟在床上,扭頭憤憤說道“大姐,你鬧鐘響n遍,我在客廳都聽煩了。”
她跟著走到洗手間門口,倚著門框問“你昨晚幾點睡的,鬧鐘那么吵都沒聽到。”
姜怡刷著牙,朦朧的眼睛還虛掩著“應該三點吧。”
“你一個單身狗,跟誰出去混到那么晚才回來”
“我們總監。”姜怡吐掉口中泡沫,回頭看她一眼“她昨晚羊水破了,我送她去的醫院。”
提到孩子,她嘴角微楊“念姐生了個女兒,七斤半呢。”
“哦,那恭喜啊。”
林思瓊見沒什么八卦可聽,漫不經心轉過身,抬腳正要往客廳走時,余光不經意瞥見落地窗旁邊的購物袋,腳步倏頓。
側眸瞅了眼正在洗臉的姜怡,快速竄了過去,俯身仔細瞧了瞧,當看清袋子上的o后,眼睛驀然睜大。
她丟在沙發上的那套衣服,領口有著同樣的o標簽。
林思瓊揚了下眉,若無其事走回剛才位置,話里有話地試探“小魚,你最近漲工資了,還是升職了呀。”
姜怡擦完水乳,邊拍邊往衣柜走去,沒聽出她陰陽怪氣的語調,一本正經回答“沒升職,也沒加薪,干嘛這么問”
“哦,既然如此,沙發上那套g家的衣服你也敢下手買呢。”林思瓊雙手抱臂,隨意擺弄新做的指甲,饒有興致等著看她接下來的表情。
姜怡翻衣服的手指一頓,扭頭,錯愕問道“怎么,這個牌子很貴”
“嗯哼,這套少說也要上萬塊。”
“這么貴”
林思瓊唇角輕勾,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隨即上前牢牢盯著姜怡的眼睛,挑眉質問“說吧,這衣服誰給你買的”
“就是我們”
姜怡說到一半立刻噤聲不語。
如果讓林思瓊知道這衣服是顧牧言買的,估計她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這個門,為了避免遲到,也防止她繼續追問,還是晚些時候再跟她解釋吧。
“昨晚臨時參加一個聚會,我們總監幫我帶的。”姜怡極力控制要眨的眼睫,心虛別過頭,隨意拿出一套衣服,催促她離開“好了,我要換衣服,要不然上班真趕不及了。”
“”
林思瓊半信半疑地退出房門,盯著客廳那株綠植陷入沉思,如果剛剛沒看錯,姜怡好像眨眼睛了。
這家伙一說謊,眼睛就眨得特別快。
看來必有蹊蹺。
姜怡快速把門反鎖,后背抵著房門深呼一口氣。
她跟林思瓊是高中及大學同學,不可分割的友誼遠超出親情,甚至畢業后,她們在工作和上班均不同步的情況下,依舊選擇住在一起。
這只能說明她們倆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到了沒什么秘密不能言的地步。
況且她跟顧牧言那點事,林思瓊知道清清楚楚,就連當初主動去追人,都是她煽動的,這要讓她知道顧牧言回國了,指不定又要搞事。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目前最好什么都別說。
到達公司正好八點半。
這也是姜怡進公司五年以來,頭一次踩點上班,所以當她出現在辦公室時,引來一群人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