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了這么多的奇怪事情,她早已練就出了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淡然。
還是那句話。
這點小事,根本無法在她心中留下情緒。
桑寧寧抬眸看了這少年一眼,忽得極為短地彎了彎眉眼了一下。
“來得好。”她說。
她年歲不大,聲音中卻有一股與年齡全然不符的平靜。
而且
這個目無尊法的外門弟子,笑起來意外的好看。
少年怔了一下,握著劍的手不自覺地有些僵住。
縱然只有短短一瞬,然而對于劍修來說卻是大忌
趁著他亂了心神的剎那,只聽錚的一聲,利刃出鞘,銀白色的劍身宛如一只大型的鳥雀,飛速從他眼前掠過
不遠處的桑云惜驚呼“左師兄小心”
左儀水驟然一驚,作為容長老手下的二弟子,他的反應當然也極為迅速,左儀水抽劍回擋那沖他襲來的劍風,后仰順著劍鋒順時針的方向旋身,若一片雪花被海面上的旋渦狂浪吹起,在懸浮到半空后,安然退去。
左儀水翻身躍起置半空,右手持劍,凌空一斬
此招初勢極為迅猛,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周圍圍觀的外門弟子頓時悚然一驚。
只見隨著左儀水的動作,“咔嚓”一聲令人骨寒的碎裂聲驟然傳來。
須臾之間,白衣紛飛落下,盡歸寂靜。
左儀水安然無恙,衣袍不傷分毫。
反倒是一開始對他出手的桑寧寧,右手握著的劍只剩下了劍柄和一截斷裂的劍身方才那令人齒冷骨寒的碎裂聲,正是出自于她的劍。
一切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桑云惜緊繃的心神驟然放松下來。
是了,現在桑寧寧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縱然她天賦奇才,又能拿什么和她比呢
正如在桑家時,也是如此。
桑云惜垂下頭,眼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嘲諷。
僅憑一時之氣,就做下了如此錯誤的決定,將桑家的一切都拱手讓她,實在是
愚不可及。
“三師兄,你還好么”
見周圍人一時沒有出聲,桑云惜眼神閃爍了幾下,率先飛躍至左儀水的身旁。
她滿臉擔憂地打量了左儀水一番,又轉身對著桑寧寧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位師姐。”
桑云惜往前走了幾步,神情小心,眼神中卻透露著居高臨下的輕蔑。
這股輕蔑,只有直面她的人才能感受到。
譬如此刻的桑寧寧。
但她毫無波動。
別問。
問就是習慣了。
桑寧寧站在原地,視線略略抬高,心如止水地看著桑云惜開始了表演。
“我今日來送丹藥,只是有些心疼外門的師兄師姐們。”桑云惜說到這里,似是有些羞澀地漲紅了臉,不安地擰著衣擺,“雖然宗門分了內外,可在云惜心中,大家都是劍宗一脈的弟子,不分你我。我不忍大家受傷”
“我、我沒想到會讓師姐你這么生氣,我、我不是看不起你,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的”說道最后,她似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眼眶都瞬間紅了。
嬌花帶水,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