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聽懂,反倒把她的話當做提醒了
“走走走”錢芝蘭趕鴨子似的揮手,“趕緊走,走得越快越好”
桑寧寧不明所以,但還是很真誠乖巧地加快了腳步。
腰間的玉容劍不知為何有些微微發燙,偏她因為一些原因,從未試過御劍而行,故而桑寧寧只能運起靈力疾走,穿梭于雨幕之中。
不可避免的,發絲上、衣擺處都沾上了一星半點兒的雨水。
然而桑寧寧卻顧不得這些。
心中不安,她總有種預感,似乎有什么要發生
“住手”
桑寧寧眼神一變,瞬間變得極為凌厲,她大喝一聲,同時將手中的玉容劍直接投擲而下
劍身與劍鋒相碰,頓時發出一陣嗡鳴
幾乎震碎雨夜。
容明晟滿臉錯愕,不等他仰起頭細看,那道人影已經落下。
“桑寧寧”他先是有些不確定,而后慌亂的神情逐漸化作喜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桑寧寧你快過來你別站在那邊容訣他、他一直在騙你他根本沒事,他是個怪物”
最后一句話近乎破音,然而卻在對面人冷靜的眼神下逐漸低落下去。
桑寧寧握劍攔在容訣身前,緊緊盯著容明晟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你來干什么”
容明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之前驚天的惶恐與方才見到桑寧寧時從心底迸發的由衷的喜悅混雜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一股巨大的荒謬。
她甚至,記得用靈力覆蓋在容訣的身上,讓他不受雨水侵蝕。
雨聲很大很大,大到容明晟都有些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
“你要幫他”
容明晟含糊不清地說出了這句話,桑寧寧都有些沒聽清。
但這不重
要。
因為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先前那些人的帳,我我們還沒和你算。”桑寧寧頓了頓,甩了甩手上的雨水,冷靜地開口,“那些弟子是你派來的吧你”
“寧寧。”
身后忽而傳來了一道溫柔的嗓音。
桑寧寧眼睫顫了顫,遲疑著轉過頭。
長身玉立,風姿凜然,宛如瑤池湖畔旁的仙人。
容訣走到桑寧寧的身旁,為她拭去了臉頰上不小心沾到的雨水,輕聲道“我沒事的,不必和他計較太多。”
還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叫過她這個稱呼。
寧寧。
就像是過往很多次,桑家那對夫婦喊桑云惜和桑曜安時的模樣。
溫柔的,縱容的,帶著一絲上揚的尾調,好像光是叫出這個名字都足以讓呼出者心生歡喜。
桑寧寧的思緒都因這兩個字而延緩了片刻,她一會兒想到桑家,一會兒又看向容訣,慢吞吞地收起了手上的劍,干巴巴地應了一聲。
“哦。”
難見的乖巧,像是一只在確認安全后,打算暫歇片刻的青鳥。
容訣臉上的笑意更深,與之相對的,是容明晟的神情神色愈發暴怒起來。
“桑寧寧”
容明晟再也顧不得終日偽裝出來的優雅風度,方才被壓制的慌亂、被無視的不忿,甚至是那些模糊但又清晰的驚恐,在這一刻悉數爆發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被他騙了”
容明晟不管不顧地用手指著容訣,語氣近乎歇斯底里,又難掩其中的悲憤與酸楚。
“你面前這個人根本不是什么光風霽月的君子,他就是個怪物一個完完全全的怪物桑寧寧,你難道寧愿信他、信這個怪物,也不信我嗎”</p>